二十六 天意如刀(幻境H/C)(2 / 6)
徒弟,磨着后槽牙佯怒:“疯了你?要在这?”
沈劭委屈巴巴地停下来,只得继续之前的话题:
“桐山弟子基本已经离开桐山,整座山跟死了一样,具体情况还没人能说得清,但桐山那位有望飞升的老祖没有出面,也不知活着没。”
“那位老祖我见过,真死了的话不至于不声不响...”戎克眼露迟疑,“其他门派什么反应?”
沈劭圈着他的腰靠在树上,漠不关心地说:“大概...没反应过来?”
“...算了,我去找老屠。”戎克踢了踢他的小腿,白了他一眼,叫他让开路。
“孽力反噬,天要亡他,谁挡得住?”沈劭讨饶地搂住他,见他眉心微蹙,立马信誓旦旦,“我去查,马上就去,死了多少人,怎么死的,立刻查出来!”
戎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有这事的影响,一日之内尽灭一门,是前所未有的事,太快了,我们得提防仙门各派的举动。”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岂可活?沈劭不以为然,这事出来后各家自顾不暇,不抓紧检查自己屁股干不干净还能干嘛?想是这么想,但他表面没有丝毫忤逆,仍软着声,拖长腔,又沙又哑地应好。
戎克叹了口气,被他磨得没脾气,八十八岁的小徒弟果然是个愣头青,他所能想象到的修真界的腌臜不外乎土蛋村里的一切,他还没见过被逼急了的名门正派能下作到什么程度,然而他一个作师父的,由衷希望他不用见识这种事情。
........
桐山的草木一夜枯萎,鸟兽虫鱼无影无声,方圆十里生机尽绝,死亡像一场烈性瘟疫,以桐山为起点,向南洲蔓延。
幸存的桐山弟子投奔苍月时,苍月山门没有丝毫准备,只本着一衣带水之谊大敞仙门,接纳了自称遭受妖兽攻击的兄弟门派。
黎谱不是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可没人敢说,他也一样,只有他和月北离心知桐山之难的缘由。
可黎谱不似月北离,没有坐镇山巅发号施令的权力,他和许多底层弟子一样忙的团团转,是惨烈“天谴”的最直观见证者之一。
“黎师弟,拿三株镇魂草。”
黎谱来不及抹一抹满头的汗,才从药庐出来又钻回去,嘴里应着是,跑得像风一样,火急火燎地拿了三株镇魂草出来,就差点被迎面袭来的劲风掀倒在地。
“镇住他!!”满院剑庐的弟子如临大敌,扎眼结成剑阵,一时光芒大作,巨大的金光铁索从八角窜出,化作悍蟒缠住中间的人。
黎谱望去,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过去,金光缠绕的地方留下一滩红白相间的烂泥,他清晰地看见其间还在抽搐的肉块上断裂的纤维,喉咙发痒,欲呕不呕,木然看向剑庐的师兄弟们,大家面色冰寒,别开头,冷声道:
“第十八个。”
莫名其妙发狂,毫无征兆爆体而亡的,已经十八个了。
除开这十八个倒霉蛋,更多人受了轻重程度不一的伤,和颜修秦的情况一样,不知缘由,没有波动,就像天生就该如此。
黎谱曾眼睁睁看着一个正和他说话的桐山弟子下巴掉下来,当时还反应不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接,手上捧住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温热的血液喷在脸上,那人想尖叫,但失去舌头和一整个下巴的他也失去了这个能力。
尖叫的人是黎谱。
他穿越前曾看过的一部电影,叫《死神来了》,桐山的情况比死神来了更可怕,死神制造意外,但意外起码还有迹可循,可桐山的死亡不是,那是一股无声的伟力,以近乎温柔的姿态降临在某个人身上,不容躲避,不容质疑,不容讨价还价,除了承受,人一无所能。
当时黎谱在那摊血肉前呆立良久,他知道和自己一样不过筑基修为,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普通弟子,就算有错,又何以至此?
狗屁天谴,法律都知道要量刑,老天不知道吗?
人说苍天有眼,可如果说是天罚,这未免也太不公平。
他暗暗攥紧拳头,铁青着脸把地上的残骸收拾干净,把沾血的镇魂草递给师兄——郁芙,月北离的前任心上人,他拿来当挡箭牌的天才弟子。
那是他还琢磨过回来以后要怎么跟郁芙串通一气,现在这烦恼彻底消失了。
“别看了...”郁芙黯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山巅的方向,秀丽的眉眼间全是阴霾。
“为什么?”黎谱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们是无辜的。”
“谁知道呢?”郁芙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桐山发生了什么,长老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死活不知,你也看到他们这样的状态,跟傻了一样.....师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不准调查...”
“我知道...”黎谱低着头,声音嘶哑。
“是,我知道...你知道什么?”郁芙正想如往常一样顺嘴安抚,却猛地愣住。
“我知道桐山发生了什么,”黎谱深吸一口气,“我要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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