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2 / 3)
嘴一笑,轻声道:“沈劭,你很好,你长大了。”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抿了抿嘴,把酒坛子抱在怀里,摇摇头:“不,你没长大的时候就很好。”
沈劭瞥了眼快见底的酒坛子,问:“怎么好了?”
“你从不说我多管闲事,我要做什么你都全力支持,还有嘛...”他吃吃一笑,沈劭也忍不住跟着笑,还悄无声息地把酒坛子从他怀里扒出来:
“还有什么?”
“长得很好。”戎克哼道。
沈劭佯装羞赧,抿嘴一笑:“我的脸说它很荣幸。”
戎克被他逗乐了,抢过酒坛干到底,空坛扔地上,突然问:
“徒弟,我要是不小心死在轮回道上,你怪不怪我?”
沈劭蓦地变脸,喉咙里像堵了铅块,什么也说不出。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让你失去我,你恨不恨?”
“......”
戎克长叹一声,闭上眼,声音是一种酒润过的沙哑:
“这次我托大了,差点没回来。”
沈劭浑身僵冷,愣愣地看着他。
“没能把他送入轮回,老人家替我挡了一击,他其实有大功德,可惜了...本可以轮回的...别告诉土蛋他俩,留个念想也好。”
戎克有种不好的预感,频发发情的身体还有破除无望的心魔带来的后果比原本想象的更严重,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它曾有裂山分海之能,现在却保不住一个凡人的魂魄。
这一次因为老汉临死前的誓言,那抹凡魂及时苏醒推了他一把,下一次呢?他并不后悔做这一切,可又忍不住想,如果他有什么事,沈劭会怎么样呢?
沈劭喉头艰难地滚了两下,低声道:“被罡风击中...不一定就魂飞魄散了。”
“是啊,我也这么安慰自己...”戎克自嘲地低下头。
沈劭看着地上的空坛问:
“凡人的酒喝了真的会醉吗?”
戎克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嘴角一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没了。”沈劭颠了颠空坛子:“什么味道?”
戎克想了想:“像吞刀子,拉的嗓子疼,到肚子里像火烧。”
“那你还喝?”沈劭皱眉,伸手摸他的肚子。
戎克不以为意地笑笑:“冷的时候烧一烧挺好的。”
沈劭将他连被子一起抱进怀里:“那师尊醉了吗?”
“...不知道。”
“那你听好,我不怪你。”沈劭把头埋在他颈边,默了良久才道:
“你要是不多管闲事,就没我了。”
也不会有炼魔城,不会有魔宫,不会有今天的北域。
修魔的人几乎每个都特立独行,但几乎每个魔修都会骂戎克惺惺作态,道貌岸然,他管的比自恃正道的仙修还多。
北域还不是魔域的时候,改道修魔没多久的戎克在雪野里漫无边际地走着,觉得自己像具行尸走肉,仇恨与愤怒在胸腔里时有时无,疲惫与茫然反倒有形有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他知道自己是众生贪欲的对象,这个世上,怀璧其罪,无璧也罪,天地浩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他一路经过十来个空无一人的村庄,其中十不足一的是魔修干的,剩下的都是“仙人”的杰作,高高在上的仙修不会直接对凡人动手,可他们纵容、包庇、挑拨、怂恿...
他们需要灵草、丹药、灵气、灵石、鬼仆、鬼差、灵宠...需要的如此之多,但更重要的,他们需要匡扶正义,倘若没有正义给他们匡扶,就得先把正义推倒。
戎克知道,这些村子都是被推倒的正义,他在经过的最后一个村子里听到了一声奶猫似的哭叫。
这是他重生以后,天地间除了风呼雪啸外的第一个声音。
他仿佛得了某种召唤,手忙脚乱地在泥水和雪水里寻找那个声音,然后他从地里刨出一个冻得浑身紫红的婴儿。
婴儿身上的襁褓单薄,完全不足以抵御北域冰寒,他早该在出生那一刻迎来死亡,却不知什么原因苟延残喘到现在。
戎克把冷的像冰的婴儿抱在心口,奇迹般的,婴儿的哭闹变得有力,他也在这一声声啼哭里重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
“老屠跟我说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家快死绝了,女儿被拉去配种,要把死掉的兔妖补齐,结果难产死掉了。”沈劭梳着戎克的红发,突然想起老屠又苦又恨的老脸。
几十年前的事了,老兔子说起来还是老泪纵横,他虽老,但终究还是只兔子,本体在沈劭眼里一清二楚,老脸下就是一只抽抽噎噎的绒毛兔子,当时他克制着伸手去揉揉他的冲动,转而满上他面前的酒碗。
老屠对着酒碗露出怀念的神情,说:
【我当时也给尊上满了一碗酒,尊上海量,满饮一坛,饮一碗摔一碗,最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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