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嫧善(三十四)无月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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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会将疫病后的浏河观置之不顾?观中人来杂往,时疫之后更是世道惶惶,留青从未历过疫病之灾,今次若不是林孟与严秋子借自己与无尘之事挑拨,也会有别的人以别的理由来逞凶,自己实不该为了一时快慰将置浏河观于不顾……

嫧善天马行空地乱想,忽然耳中闻得一阵声响,见是无尘提来一个小小风炉放在她身边,里面是燃得通红的木炭。

嫧善很是惊奇:“往年在翠微山从未燃过木炭,今年怎么……”

无尘正拨着木炭,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夜风被这一小笼木炭驱走,身前便暖和了些。

他稍稍抬头看了一眼嫧善,笑说:“今年的翠微山会冷,所以先燃着一个,再说你如今身子不比往前,如今凉凉地坐在夜色下,也不怕受风。”

嫧善嘿嘿地笑一声,敷衍地讨好。

无尘却并不恼,风炉燃好了,他也去拿了一个小杌子坐在嫧善身边,摸了摸嫧善的手,有些凉,责备地看她一眼,把那一双手拢进怀里温着。

夜凉如水,可这夜色,也着实算得上是好景。

无尘状似无意地问:“方才在想什么?”

嫧善挣脱他,两手撑着下颌,只笑不语。

无尘也笑着,将她躺了一整日有些乱的头发拢了拢,“嫧宝如今确是长大了,心里有了秘密也不愿告诉我。”

嫧善不知为何听他这话有些怪,但一时想不出来是何处怪。

但他以消极的语气说出调笑的话来,分明是在与自己——

撒娇?

嫧善忽地转头看向他,他面色如常,甚乎松惬,并无一丝委屈之意……唔,许是她自己听岔了。

正当她也凝神要细细看一看夜空时,却听无尘说:“你怎么不安慰我?”

嫧善今夜被惊了多次,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呆呆地转头盯着无尘思索这话中之意。

无尘忽然笑起来,抚着她下颌,低头吻她一下,笑她呆。嫧善也笑出来,什么也没说,就着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在他唇角咬一下泄愤。

二人便在这夜色与秋风之间,你来我往,你一口我一口,吻个没完,笑也不停。

便如往常,只是一个普通的秋日,普通的夜晚,翠微山中时日久长,她们烦忧半点也无,若说思虑什么,也只有玩闹与餐饭。

时将夜半,风炉内的木炭烧尽了,微风更急,嫧善靠在无尘身上犯困。

他们身后点了一盏油灯,有飞蛾慕火而来,扑在琉璃罩子上撞晕了,地上围了一圈晕倒的飞蛾。

也有蚊子来,绕着二人乱飞,却并不上嘴。

嫧善盯着半空中的蚊子,忽想起来,“往日即使是热夏,家里也没有这样多的蚊子,怎么今日反倒蚊虫多了起来。”

她随口嘟囔着,无尘摸摸她在夜风之中微凉的脸颊,笑一下。

篱外秋蝉彻夜长鸣。

嫧善在屋内睡着,无尘独自出来外间,油灯已熄灭,夜色昏暗,除了头顶上多到惹人厌的星星之外,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如今的仙力,镇不住仙山、挡不了蚊虫,连夜间视物都无法做到。

且明日便要走,他还不知要如何与嫧善讲,甚至不知嫧善要如何安置——若是天帝连翠微山也收回,嫧善只能在山下浏河观内住着了。

青云庙尚在原地,但自己若是仙力尽失,翠微山与青云庙的灵力不知能否保得住,如此,不说滋养嫧善,便是浏河观上下,自己也无力护其周全。

若是将嫧善与浏河观托付与白鹤童子或是师兄,倒还有几分徇私的可能。

只是如今也不知天帝是如何态度……

意识不觉一散千里,无尘漫无边际地想着。

手边的诸事,似乎皆有法度可为,可若真施行起来,又无从下手。

不觉间,东方既白,云开雾散。

天已亮了。

嫧善一夜好眠,梦中似乎有一抹青色来着,一醒来见无尘在屋内忙活,便连那一点浅浅的印象也散了。

身上还是痛的厉害,歇了一夜,好似全身的乏痛全出来了,四肢全然不是自己的,酸困得厉害,只精神还是足的。

无尘听她如此这般抱怨了一通身上如何如何难受,探了探她额头,便知她身子无大碍了。自厨下端来些牛乳糕、切片的糖渍果子并一壶清茶,嫧善尝了一口牛乳糕,乐得眉飞色舞,眼中含着愉悦笑意不住地点头,连那一截残尾都在床榻间扫了一扫。

无尘怕她噎着,一口糕一口果子一口茶这样喂着,嫧善满意得不可言说,吃毕了赖在无尘身上惬意地打滚。

无尘被闹得无法,只好将她困在怀里,扣着下颌亲上去。

嫧善对无尘的亲密是无法抵抗的,他亲上来了,自己甚至不及承受,便迫不及待去迎合他,迎合他略带凶狠的吸吮,迎合他顺势抵来的舌尖,迎合他翻云弄雨的探索,迎合他无处不在的气息。

今日的无尘似乎与往日别有不同,兰花气息比往日深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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