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虎（2 / 2）

“赵叔，快去医院！”

方才天黑看不清楚，如今在橘黄的车光下廖云峰看起来骇人极了，原本考究的西装整个被血浸透了，连脸上都糊满了血，右臂的衣服布条被撕得乱七八糟，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手臂，廖云峰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嘴唇惨白。

苏晴雨担忧地凑到苏晴雨身前，一面检查他的伤口一面问，

“廖哥，你怎么样！？”

廖云峰转头无力地望了一眼苏晴雨，

“操！”

他轻声道，

“自从遇到你们，老子他妈晦气死了！”

随后闭上眼不再说话。

苏晴雨赶忙撕下身上的衣服帮他包扎，然后紧紧握住廖云峰的手。

“云峰！”

他紧紧攥着廖云峰的手，

“你别睡着，失血过多会休克的，你和我说话！”

“说什么？”

廖云峰无力地转过头，脸上只剩下虚弱的倦意

“说你是个傻逼王八犊子，家大业大搁这儿当卧底找罪受？我问你，今天假如我不在这里你怎么办？”

“那就死了。”

苏晴雨说，

“可没办法，这种工作总得有人干。”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干这么一行，你家那么有钱，姥爷还是总统，完全可以做更风光的工作。”

“小的时候我长得很瘦弱，因此常常被人欺负，我那时非常痛苦，整天祈祷着有人能来帮我，可是从来没有人，强者瞧不起弱者，而弱者之间却在互相倾轧，所以当我有能力的时候，想做一件事。”

他双手握住廖云峰的手，廖云峰情不自禁张开眼，正对上苏晴雨浅色的眸子，那里面蕴着温柔但坚定的光泽，

“我想去帮助、拯救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尽管力量微弱，尽管可能会失去性命，但我仍然要去做，因为我知道被欺辱是多么痛苦与绝望，因为我知道他们需要我，我可能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但我却能尽力让它变得更好。”

廖云峰心中轻蔑地笑了，苏晴雨做这种事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他就算拯救了那些人又如何，能救他们一辈子吗？他无论如何努力，哪怕付出生命，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仍旧不会改变，强者就是要靠弱者的不断滋养，才能生长得枝繁叶茂。

于是他闭上眼，冷笑一声，

“是啊，那我大概就是你要抗争的那些恶人了吧。”

苏晴雨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廖云峰的手。

“云峰哥。”

他低声道，

“你不要睡，你的确算不上好人，但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