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住我家吧(1 / 1)
收到严送玉打开的第一个微信电话时,我正在上班,我想他大概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也不会打给半生不熟的我,于是我去了厕所,接听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头并不是严送玉特有的平静如水般的嗓音,而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孩儿。她仿佛与我熟稔,头前对着一头雾水的我寒暄了几句,接着才进入正题。
“姐姐,我哥现在在医院,你就来看看他好吗?”
女孩儿急得哭腔都出来了,我问她具体情况,她说不清楚,只不断央求我去看她哥哥。无奈之下,我只能先问她医院位置,她断断续续说完了,还补上一句“麻烦了”。
等见到真人,才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年纪更小一些,扎着个高马尾,眼尾带勾,和她哥哥的眼睛很像,看着约摸十一二岁,蓝白校服胸前还印着市三中的校徽。
她一见我来,就直接握住了我的手,她抓得很紧,像是怕我逃掉一般。
“姐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我点点头,问她:“医药费付过了吗?”
她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个存钱罐来,言语间又染上了哭腔“我的钱不够,他们不给哥哥治,我和他们说等下有大人来,他们才肯先做手术,”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你可以先借我们吗?我会还给你的。”
没多问什么,我带着她去排队交了手术费。看单据,严送玉应该是不小心伤了腿。我问小女孩怎么回事,她说不清楚,言辞闪避,似乎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到底怎么回事?”
也许是看我语气重了,女孩犹豫着道出真相:“是严翡,她想找哥哥要钱,哥哥不给,她就推了哥哥一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补上一句:“严翡是我二姐,看到哥哥被车撞,就直接跑了,撞哥哥的那个司机也跑了。”
“父母呢?”
“他们……他们早就不管哥哥了,还是他们让严翡来找哥哥要钱的。”
“你叫什么名字?”
“严琼。”
我和严琼等在手术室外面,她抱着书包直发抖,我脑子里却是和严送玉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当时他介绍自己叫严送玉,我还夸了一句,说他的名字好听,他愣了一下,接着点头,说了谢谢。
坐在我旁边这个女孩叫严琼,是无瑕美玉,推他的那个女孩叫严翡,是碧中珍宝。唯有严送玉,是多余而尴尬的存在,他总是很没存在感,像是个沉默的影子。
不幸中的万幸,严送玉很快醒了过来,严琼跑到他床头叽叽喳喳,他的视线越过她,往站在病房门口的我看过来,接着收了回去,斥责严琼的自作主张。
“为什么啊哥哥,你明明很高兴,而且我看枝枝姐姐也不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渣女,男追女,隔层纱,你……唔唔唔……”
捂嘴都不好使,严送玉刚做完手术,没什么力气,根本按不住跳蚤一样活力十足的小姑娘,最后只好把她的脑袋扭过来,让她看站在门口的我。
严琼熄火,把床前的小板凳让给我,自己溜到门外去了。她自己溜得倒是快,可难倒了听到人家兄妹俩说悄悄话的我,还好我脸皮够厚,面不改色的坐下,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事。请假来的吗?”
“嗯,就当放假了,天天加班加班,我也想休息休息呢。”
“喜欢,休息吗?”
“还会有人不喜欢休息吗?如果可以,我还想每天躺家里数钱呢。哈哈,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开的他并没有想笑的想法,可能和小七互相调侃惯了,导致和严肃的严送玉说话也蹦出这样的句子来。没办法,我只能自己笑,然后闭上了嘴。
“嗯,”严送玉若有所思,过了好半天又添了半句:“我可以,不用休息。”
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他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人怎么可能不需要休息呢,再勤勉的人,也会有疲倦的时候。
“所以你才打那么多份工吗?”
他看了我一眼,“我会,找到固定工作,等孩子出生后。”
“会很辛苦的吧?需要用钱可以找我,现在三个多月还没什么,不要逞强,到后面还是在家里休息,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
“嗯。”
我想起他住的那个出租屋,连通风的窗子都很小,现在赶上梅雨季,他再住在那里怕是不好。正好我家里还有间客房,我想也没想,就问他要不要住在我家,明明是可以直接给他租个好点儿的房子的。
他把头转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转回来,对我说了个好。
严送玉腿上打了石膏,胎儿月龄小,不过好在没受什么影响,问过才知道严送玉有多小心,做手术时连麻药都没打。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我已经帮他把东西搬到了我家,直到接他出院时,我依然觉得有些梦幻。
所以我这是要和严送玉同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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