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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之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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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迭难以逆转,岁月丝毫不禁消磨。即便是在怀朔这样的天涯海角,到底也迎来了一场白头雪落。

虽然瑟瑟寒风呼啸已久,花木兰心知一场飘摇大雪大抵早已蛰伏着,但当她亲眼见到那片片琼瑶漫天飞舞,还是不由得闪了一下神。

竟已是一个冬么?

与她对练的岳崇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拳势凌厉地攻过去,却又在看见那单薄身躯后起了犹疑,可此时收手已然来不及,只好堪堪曲起手臂。

噗通一声,两人狼狈地摔在一起,岳崇看着身下少年沾上雪泥的衣裳,明亮的眼睛耀出得意的光:“花安,你输了。”

平日里的少年太过淡漠,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探寻他脸上并不常见的羞恼神色,然花木兰是注定要教他失望的。在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趔趄的短暂时间里,他只看见少年绯然的双颊与清明的眼。

“那又如何?”花木兰撑着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岳崇,“我早晚会赢过你的。”

赢我?岳崇知晓花安的箭术是军中头角无人能及,拳脚功夫却是差上太多。两人互为搭档常有相搏,可花安从来没有赢过。

他本是想哂笑他的,抬首却看见少年的清隽面孔,如此平铺直叙的清丽,也并未丢了英气,只那一双极浅极淡的双眸深藏着壮阔的波澜,连一丝一毫玩笑的影子都不能寻见。于是岳崇便难能自抑地想起少年披星戴月加训的身影、想起他短短几月之间飞一般的成长,更想起初见时少年挽弓搭箭的模样。

在深邃夜晚里,那般灼人的惊艳。

有什么情绪在胸口涌上来,有什么话在喉间压下去。岳崇愣了半晌,才终于在花木兰莫名的目光中搭上了她白净的手掌,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少年手上新生的剑茧,终是低哑地笑出声来:“这话,待你赢了我再说。”

花木兰不可置否,她心知在做到之前的一切辩驳都是白费口舌,也就不愿多说。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尘,伸手摆出邀战的姿势:“再来一局么?”

“当然。”岳崇爽快地应下,只是这次两人还未来得及出手,便已遭人呵断。

“花安!”分管二人的队主大步走过来,“将军传唤。”

“传唤我?”花木兰与岳崇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我不过是个普通士卒,将军有事吩咐下来就是了,何必专门传我过去呢?”

队主意味深长地瞥了花木兰一眼:“你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说着便抬手在花木兰脑袋上拍了一下:“莫要问了,你只管去便是了。”

将军的营帐与他们这些平凡兵卒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位置居于正中以示地位尊崇。鹤唳般的风声被搁在帐门之外,噼啪燃烧的松枝炭熏得一室融融。

不同于往日千军万马中的遥望,这是花木兰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这一方主将的面孔,刚毅的面孔隐在半昏半黄的烛火中敛着沉静,似是薄暮中的刀锋。

他有意地忽略了上前见礼的年轻兵士,依旧与一旁的督军商议着事情。

“军中粮草还能供上几日?”

督军的语气中难掩担忧:“多则半月,短则……七天。”

“七天啊……”江志鸿略一沉吟,“年关已近,将士们的用粮断不能省减,如今也只能派人去主城一趟,看看是否能借来一些粮草支援。”

“只是今年各地大小灾情不断,求粮的折子都未能得到批复,可见今年余粮之短,主城那边,怕是……”督军的言辞间起了犹豫,端的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花安,”在这一片肃穆之间,江志鸿忽然转向花木兰,“你怎么看?”

花木兰未曾抬首:“属下听到这些已是越矩,滋事体大,更不敢妄言。”

“哦?”江志鸿双眸微眯、眼光锐利,“知是越矩,为何不退出去。”

“因为将军想让属下听见。”花木兰抬起头,灼灼的慧颖闪烁在黑白分明的双眼间。

“你倒是聪明。”江志鸿的平淡语气听不出褒贬,“既然明白,就大胆说来。”

“遵命。”

“依属下愚见,借粮一事不难。怀朔之急,别处可以不以为意,但主城诸人必定心惊胆战。”

督军不解:“为何?”

花木兰恭敬地一拱手,轻轻道出五字:“唇亡而齿寒。”

帐中有片刻的静寂,督军眉间川字骤然舒展,他先是捋着髭须大笑,随即溘然长叹:“我当真是老了,竟未曾想到其中道理如此简单。”

他看向花木兰:“到底还是少年。”

花木兰赶紧埋首一拜:“您心系军兵,难免智因情乱,属下……”

“好了好了,”督军踱过来拍了拍花木兰的肩膀,“慌什么。”

他看着自己的年轻后辈,似是想透过这具生机勃勃的身体回望自己的青春时候,那时候就风饮过烈酒,骑马倚过桥头,如今只剩下一身老病和半头白发,终不似,少年游。

摇头终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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