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8 / 8)
“朕只问你,”谌西流打断他,“这镜子只要在一日,朕的行止便教人窥探一日,所以它留不得,你可清楚?”
谌北徵闭了闭眼。
——终会有这一日的……天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诡镜与其主同生死,离身不得越三丈,主生镜生……主亡镜碎。”
闻言,谌西流垂下眼,许久后漠然开口:“北疆来报,肃王薨逝,世子谌北徵年少失怙,悲恸难当,遂饮鸩殉先考而去,以尽孝道。”
“朕痛失尊长手足,五内俱焚,然为君者不可拘泥于小家,着柱国大将军李伏接管虎符,总理北疆军务。”
“……北徵啊,苗疆巫术阴诡莫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亦无双全之法。”
谌北徵望着他发顶的旋,于灭顶绝望中反倒生出平静。
将绞发的巾帕抛开,少年面向年轻的新帝俯首下拜,前额抵着手背:“北徵虽死无憾,只盼陛下顺遂康宁、笑颜长在。来世……”
来世如何,谌北徵未再说下去。
谌西流起身往来处而去,古拙厚重的金丝楠木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他始终不曾回望一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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