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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惯常在晨起服用一碗益气补血的药膳,勉强调养精神。正如她睡眠离不开掺杂曼陀罗干花的助眠香料。
即便如此,她一夜安眠又惯例以大补的药膳滋养,晨起神色积郁。於唯澈自床笫间抽身,十分不舍退离温情的骨肉交缠。她起身前,定睛注视睡意恬淡的女子。
陆炜彤眉心凝着,她定然忧心她的驸马。
不若放她们早些离去。
心头憋闷,眼睫不知不觉濡湿。於唯澈慌忙掩面拭泪,起身黯然而去。
……
皇帝今日神情恍惚,状态低迷,早朝不外如此。舒意携御前宫婢内侍侍候在偏殿,紧张张望勤政殿首正襟危坐的当朝天子,听皇帝握拳隐忍低咳,按捺身体不适主持朝政,舒意心头揪紧。
皇帝散朝时招手唤去左右侍奉的宫婢,依靠她们搀扶勉强维持气度走出来。她躲身回偏殿执拗地松开手拒绝外力搀扶,她脚步虚浮,不出三步险些跌个踉跄。
舒意掺起她胳膊,硬头皮请皇帝回寝殿休养。
纵使毫无反抗余力,皇帝被请回寝殿,她弓腰塌背撑身端坐在床边,寒着脸发脾气,无论对于舒意施针诊脉或苗女饲蛊,一律不肯配合。
舒太医与苗医焦急对视一筹莫展,期盼着皇帝倚重的君大总管早些回宫规劝皇帝。
“嘭”一声闷响殿门被撞开,诸多惊喜目光仨过去,迎入门口的是另外一步摇颠颤脸色煞白的娇柔女子。
“小澈……”
於唯澈心头一颤,她木然眨眨眼,自身心煎熬中挣扎出来。转眼之间,娇丽动人的身影扑来她面前——
陆炜彤直闯内室慌忙奔向床边,她颤声抽泣,不顾热泪蓄满泪窝如潮涌落,不顾维护颜面,不顾失仪人前,她哭得不能自已,抬起颤抖的手攀起黯然垂坐谁人的腕。
於唯澈裸露的体肤沁出薄汗,唯有腕上那处不同寻常。她左手腕肌肤发红热烫,与自己手腕症状如出一辙。陆炜彤垂眸留意到此,按捺心疑搭手试探她脉象,所谓久病成医,陆炜彤从脉象中探取些体征讯息。
於唯澈的脉象虚浮,其虚弱体质可见一斑。陆炜彤咬唇,泪眼看她,热泪浸润的眼眶通红。
於唯澈凝眸看她,万年寒冰的面庞划开笑意。於唯澈痴痴然望着陆炜彤,轻柔摩挲她手腕,佯装淡然笑了起来,“你为何去而复返?”
陆炜彤张张口,又见於唯澈摇头,自嘲笑起来。
又听她道:“莫非,你想要离开之时取回你与她的和离书……”
陆炜彤蹙眉,心底陡然升起自责与心痛,小澈总是胡思乱想。她心思敏锐而敏感,不安胆怯畏惧伤害。她本可以张扬恣意明媚潇洒,就因为自己,父皇夺去她一切,而自己,将她伤害至此。
“我是将什么落下的,特来取回的。”
於唯澈垂眸不再作声。陆炜彤将她独自伤神的模样瞧得真真的,不再绕弯子,坐来她身侧,捧起她的脸,直视她,“你我心牵在一处,舍得将它们生生扯开么?”
於唯澈张口嚅嗫说不出话来。陆炜彤去而复返,实在出乎她预料。不知道单纯是心里满足喜悦或是有蛊虫相依相连的作用,自她归来身边,於唯澈感觉胸闷气短的症状好了不少。
“你当真不走么?” 於唯澈拿不准是否是她生出幻象,她暗自拧了自己的腿,很痛,她咧开嘴角相信眼前美梦成真的。
曾经许多个梦境,陆炜彤决然舍弃她融入旁人的怀抱里。那些梦魇惊醒的夜里,於唯澈独自醒来,蒙在锦被中咬被角不甘心地啜泣,每当太阳升起,她真正做起了孤家寡人,即便是面对心爱的女子,她将柔软的内心尘封冰封在冷峻的脸谱下,用看似高明的伪装将自己保护起来。
即便如此,即便语气再冷硬无情,言辞再犀利伤人,於唯澈轻易溃败。陆炜彤的伏低示好,陆炜彤的谦卑忍让,陆炜彤的恭谨虔诚,当耳闻她说出对她旧爱的求情,於唯澈心灰意冷。这位昔年的长公主一手【美人计】一手【卧薪尝胆】将她骗得团团转……
於唯澈眼里有深深的不安视线跌撞着,陆炜彤心疼心焦,牵起她的手稍稍用力握紧,将她唤醒回来,“我与你一处。同来同往。”
於唯澈抬眼,静默直视她。陆炜彤抿唇、苦笑,“倘若你厌了,大可舍弃我。只是希望你,允许我留在宫里。”陆炜彤此时尚且不知晓蛊虫的隐情,只是当她如此承诺,当场几人神态轻松许多。
君仪不再板着脸,高看起这位前朝公主,并着心存感激。舒意微怔,过后,浅浅笑起来,内心实在庆幸欣慰。而那苗女则是颇有深意笑着打量床前你侬我侬那二人。
於唯澈轻轻张开手。陆炜彤心有灵犀倚入她心怀。
於唯澈心跳欢快许多,呼吸也畅快。少年皇帝难得盛开笑意。陆炜彤靠在她心口无限满足笑起来。
君仪招手,唤走闲杂人等,为这一对贴心拥抱的有钱人预留空间。
旁人散去,陆炜彤怀抱着佳人,心跳更快,呼吸愈发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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