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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招沬(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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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闪蓝可急着要找个新主子——您见过大人把哪位乐师领到自己院里没?」

纪如得酒后有多疯,别人不知道,他还是有数的。日上三竿,她房间里那位还未起身,釉蓝恼火地骂他没教养,自己心里却是有几分怜爱。

疯归疯,那位哄人确实也很有一套。早些年纪如得总是趴在他身上,像只猫咪一样舔过他的脸,眼里温柔得像是装满了天上的星星。

「阿霖,天下你最好看。」

「乖乖人美心善,宛如天仙下凡。」

「小心肝儿只能骚给姐姐一个人看。」

「若是你不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荒漠里撑下去。」

当初自己也确实是蠢,居然也相信了。

后来他才知道,纪如得姐姐身边的侍郎,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妻家给的名字便叫是宛仙。自己肯定不是最好看的,也不是真下凡的。

不过纪如得可能确实也是真心的,只不过不是对他。安平贵卿和他见过一面,差点在他面前跪下。后来亮了画像给他看,他才知道自己这张脸,与那早逝的懿昌贵卿有九分相似。

纪如得因为番邦血统不受皇帝喜欢,本不是驸马人选。懿昌贵卿苦苦哀求,以死相逼才得皇帝赐婚,这婚约在京城也是一段佳话。

自己到底是个替身罢了。

「釉蓝,我要练字。」他叹口气,从柜子里捡了两张纸。

教坊教他琵琶,教他打扮,教他如何讨好女人,就是没教他读书写字。前两年纪如得公务还不算太忙,闲下来也搂着他的腰,扶着他的手腕教过他几个字。

首先是纪如得的名和字,然后是她的小名「知恩」,然后是她那位番人亚夫的叫法,「真真」。

真真……

自己对她的心意真真,她对别人的心意,相比也诚诚可鉴吧。

他停笔研磨,看着宣纸上黑色的真字反射着窗外的光。仔细考虑了一下笔画排列,他又在后边跟着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郑迎霖原本不叫这个。他母亲念过书,是乡里的秀才,出生时为他取名叫做「招沬」,说是出自《南司》本中「招招舟子,涉沬为乱」句。家里有三个兄弟,只能把他卖给教坊,在那里又改成了个花名。

等纪如得说要接他到家时,他便不再用乐师妈妈取的花名了。他此前真的以为,自己的名字是化用了《南司》的典故,可以证明自己母亲对自己的重视,便兴高采烈地这么告诉了纪如得。

然而她却是那样一副嫌弃的表情。

他忽然意识到,女者为水,沬字也就是妹字的转写。亲娘在他出生时送了「招沬」这个名字,期待的却是另一个孩子的降生。

「听着刺耳,」纪如得搂着他走到书桌边,沾墨写了「迎霖」两个字,「以后你叫这个好了。」

然后郑迎霖就一直叫着这个名字。

写了一会儿字,他又觉得无聊,便差人交来了纪如得的传令官,问她去哪里了。

「先锋官一早就出门见纪大人了,」传令官答,「傅将军告假,堆了些公务,贵人整个下午都得呆在训练场。」

「知道了。」

他吩咐釉蓝送了点礼物,请传令官喝酒。随后又叫来了纪如得房里的侍儿。

「昨夜那位乐师,大人一并带走了吗?」

锌灰是从京城跟着纪如微来的,打小在她身边服侍,并不把迎霖放在眼里,没好气地回答:「郑公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罢,「小姐房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些侍人说道了。」

郑迎霖假装不在意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锌灰一口一个的「小姐」和「公子」,在他耳里是多么刺人。

自己跟了大人这么多年,那人虽然让自己全权处理家里的事情,可是却从未松口说过要娶。他锌灰是纪如得的家里人,所以称了一声「小姐」,而自己则是个外人,于是还是叫「公子」。

更何况,纪如得也不是武将出身,迟早有一天得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为纪如微做事。到那时,纪如得的家,也就不是现在他掌握的院子了。

「你说的是,只不过……」他啜了口茶,掩饰住内心的不安,「大人带回的酒宠,隔日的赏赐,得我从内帐里划出来。往日都是如此,他们要来见我的。」

「确实。」锌灰似笑非笑,「郑公子为小姐是尽心尽力,锌灰还得称您一句叔夫人。」

「你说什么!」一边的釉蓝被锌灰说的话激怒了。「叔夫人」这样的词,不是摆明了骂郑迎霖是上不了台面的贱人吗?

「我说,」锌灰脸上依然是一副不太真诚的笑容,「锌灰还是对您的义举疏、忽、了。」

也不知道他不太灵光的脑子,花了多少心力才想出这么一个讨人厌的俏皮话来。

「釉蓝啊,你还是闭嘴吧。」郑迎霖只能怪为他出头的侍儿,「对大人身边的老人,怎么都得礼貌些。」

还是尽量扮出了一副正宫做派。

郑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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