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解除(1 / 2)
不知何时他睡着了,模模糊糊醒来时,发现一个人坐在他身边,一双桃花眼带着困倦,努力强睁着,正是快晴,皮肤吹弹可破,衣衫带着书卷味,他呼吸的味道在常信闻来,都有一股香味。
快晴一言不语的看着他,坐的这么近,是从来没有过的。常信忽然又升起从前那种念头来,他又觉得自己和快晴有种旁人没有的秘密联系,这种二人之间的独特情感,是世上其他人难以逾越的。
常信于是不说话,翻了个身,装作继续睡的样子。
“还困啊,”快晴小声轻轻说,“那我等你。”
“不困,你要说什么?”常信的身体改为躺着,看了一眼白雨,这人伏在地板上睡得正香,身下铺着一张草席,身上盖着一张兰色、黑色、金色交织的开衫,是常信衣柜里取的。
快晴的衣衫摩梭着常信裸露在外的小腿,使他感觉自己和师弟又亲切一些,师弟看着白雨的睡颜开口:“我喜欢他,你猜到了没?”
常信全身无力,幸好是躺着,镇静了一会后说:“嗯。”
“也喜欢你,还喜欢大多数同门,”快晴补充,常信这才反应过来,心里的嫉妒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师弟又在说他特有风格的、不伤人的话了,“我从不跟人说这些。”
“你是说,你也有讨厌的人。”常信试探着挖苦他。
“嗯,”快晴拉过被子,帮师兄盖住脚,望向蒙住外台的那张黑布,“张难,我不喜欢,他欺负过我,很无礼。”
“怎么欺负你的?”
“用你的心思猜,”快晴看向他,“我闻得到你屋子里的味道,也知道你看过我……”
他脸红了,声音小下去,申诉说:“我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不值得当人看。”
“我去告诉祖师,让张难受刑。”常信低声说。
“那样我就没办法呆下去了,”快晴说,“你不用做什么,听我说就好,还有几个人,方秦,陈松,徐言,等等等等,我讨厌他们,但不会表露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和人对抗,那样一定很丑陋,我也不知道拒绝,我了解自己,我不傻。”
“我只有争取大多数人喜欢,才能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人都怀着一种宝璧,我说不出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但人有了它,别人欺负他、压迫他的时候,就能获得快感,因此所有人都欺软怕硬,可是大多数人不敢和人斗争,只有在看到软弱的人时,才群起而上,发泄自己的恶意,得到快感。”
常信从没想过师弟是弱者,他明明俊美,深受众人喜欢,同门中除了他和少数几人,谁也不会过什么生辰,顶多在食堂要一碗长寿面,如白雨这样快活不内向的人,也至多要求多给他两个鸡蛋吃。
快晴表现的非常强大……他有许多爱他的人,是一个人与人联盟的核心,不是吗?
他突然觉得快晴是个狡诈的人,深不可测,装作弱小,故作亲近的谈论这些心事,只不过是另一种欺骗和拉拢。
快晴继续说着:“我害怕软弱,一直在讨好所有人,只要你不拒绝我,我就不会对你释放任何恶意,那天你对我无礼,我挣脱了,你问我‘生气了么’,我大起胆子回了一句‘你说呢’,结果却心里害怕起来,所以又冲你笑,我真可怜,常信,我不愿意失去你,为什么你要变成现在这样?”
常信心软起来,又自责,下决心道:“既然知道你的心意,从此我们还是从前的样子,我不会再犯痴,若有违背,天烧灵廷,地伤元丹,让我形神俱灭。”
快晴眉毛皱起来,咬着上嘴唇,蜷在床边,两只脚悬在外面,瘦骨嶙峋的脚踝说不出的好看和精致。他头枕着师兄的小腿,一头长而黑的细发摩梭着对方的肌肤,带着少年的体温,如同可爱的幼兽。
“怎么了?”常信追问。
“不用知道。”快晴把脸钻进被子里,闷着似乎要睡觉的样子。
外面的风依旧呼啸着,细碎的妖气仍然从黑布的缝隙中渗透进来,在巨大的邪恶中,有这样一方安全小室,还挺温暖的。若世界总是这么小就好了,人能一直驻足于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这就是追求永恒的目的不是么?
停止没有终结的旅途。人最害怕没有终结的旅途,因此人害怕生,又害怕死。未知代表着幸福也代表悲伤痛苦,若是能两相抵消,所有人都会选择两相抵消。
常信钻进被窝,挤到师弟身边,听着他故作沉稳的呼吸,看着一头细碎黑发的后脑勺,用手背轻轻靠在师弟的背上,仿佛在告诉他自己在陪着他。
二人无言,既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常信还算是心里有了些快慰,如果快晴是真心话,那么他可以换一种方式拥有快晴,作为朋友,和他的保护人,反正修道之人不得相爱,他守着快晴一生一世,无论如何,这样的陪伴足够发泄爱意了。
傍晚时分,巨大的威压凭空出现,三人都醒了,常信抓着长枪,整个人显出锋利的气质来,一划便搅碎了黑布,外面是壮丽的落日余晖,和满眼山林,瀑布的声音重新清晰,水珠胡乱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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