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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实招来我或许会留你一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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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夜,灯市如火,点燃整座京城。勋戚内眷无不登楼赏灯,天子亦与臣民同乐,共享太平盛世。

然而就在这日晚,自出生起便缠绵病榻的寿宁公主熬到了油尽灯枯,在母亲怀中安静地去了。

任敬妃发了疯症一般,不许任何人靠近小公主。

永和宫管事牌子别无他法,只得求助于还未启程离宫的崔奉御。彼时他已换作民妇装束,乍闻此讯,也是着实吃了一惊。

崔叙揉着眉角询问:“这么大的事,皇爷知晓了么?”

管事牌子赔笑道:“皇爷一早便看鳌山灯去了。”连同身边说得上话的宫妃、近侍,都带去了。

崔叙何尝不明白他们的为难,但……“这么大的事,你们也敢隐瞒?”

女儿骤然离世,竟要因为奴仆们害怕在节庆里触了霉头,犯了天威,致使生父至今蒙在鼓里……

“这不是还有您坐镇嘛。”管事牌子缩了缩颈,“您看……”

崔叙气得头疼,让御马监牵来一匹快马,直奔灯楼而去。

皇帝见到风尘仆仆赶来投怀送抱的民妇,却没什么好脸,撇下一众美侍,抱着他入了阁楼房中。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含羞带怯的小寡妇呢?”

崔叙一脸凝重,皇帝似看出了什么,反应却不在崔叙意料之内,不由怔愣当场。

王缙没什么情绪流露地吩咐:“我知道了,你回去陪陪她吧。”接着重新回到了元宵佳节的喜悦氛围中,与民同乐。

……

崔叙在唯一不饰华灯的永和宫内守了一夜,听任敬妃哭了又昏,昏了又醒,醒了又哭,直至天色渐白,由廖御医开了一剂安神方后才勉强睡下,搂着女儿冷透的尸身不愿撒手。

不忍再看,崔叙策马回了甘泉宫。

“我以为崔奉御早就知道皇爷秉性。”廖御医冷冷看着瘫坐在御榻上的“妇人”,出言嘲讽。

崔叙如何不知,只是他习惯于事事都为皇爷开脱。

淮王、淮王妃于王缙本就没有什么血缘亲情,哲宗、哲宗皇后亦是,老娘娘虽为人和善,但也曾威胁皇权,有敬重足矣。

陪侍东宫的四女,于他而言不过是老娘娘的耳目,食之无味,弃之也不可惜。一后二妃只是多了个名分,但也受到了还算不错的礼待。

出生当日即死的小皇子,也极尽哀荣。

当时崔叙以为,是失子打击过大,才令任氏与皇帝离心,如今想来,应是她更早看到了王缙那副意味难明的神情,像听闻了一则轶事,或是一句寒暄,总之没有半分是得知了亲生骨肉死讯时应有的模样。

没有惊讶,没有震悚,没有悲楚,也没有一点无措,似乎一切尽在他料想之中。如此静默地看着你,又不够像一尊悲天悯人的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王缙不愧为天子,能够做到不论远近亲疏,均一视同仁地漠然冷待。

饶是崔叙这般善于体察皇帝弦外之音的人,如今回想起来,也仅能从那句简短的话语里读出,“怎么是你来告诉我”这样不堪的意思。

他竭力忍住眼中满盈的泪水,还是不愿在旁人面前承认,王缙本就如此冷血的事实。

“啧啧……”廖御医持巾上前替他揾泪,“怪不得皇爷如此爱宠于你,在你心里,他还是那个宽和恤下的仁厚天子。”

“你若受迫于他,可以告诉我。”崔叙闭上眼。

那人甩帕笑道:“崔菩萨现在想要渡人了,你知道背地里,他玩死、玩废了多少人吗?”

崔叙摇头,也学着皇帝一样漠然置之,“我以前从不过问。”

“你们俩各玩各的?”

这话教崔叙心头一跳,面上不显,就这么默认了。

廖御医盯着他看了许久,想要瞧出一点端倪,不得不抛出一些料来:“是么?我原以为,若教皇爷得知连崔奉御也不曾给过他半分信任,与人暗通款曲,不知会不会露出一点别样的神情。”

颇为遗憾地:“可惜现在看来,他也不怎么在意嘛。”

崔叙不是头回被人试图拿同一个把柄要挟了,他没什么贞操观念,只是有点不爽。细论起来,男女不忌的王缙不知道比他脏了多少倍,就没人拿那些腌臜事要挟皇帝么?

又想起金绪恩,说不定有过吧,只是无一不被摆平了。

他也想摆平一下眼前口无遮拦的人。不然上次是晋王,这次是廖御医,下次还会是谁?

“我记得去年廖秉忠不是和你拜了把子,你们不是契兄弟?”

廖御医预料到崔奉御会猜到这一层,自嘲道:“我算是和他结了对食。”

“是他把你送上皇爷的床的?”崔叙步步紧逼。那张阴冷的面孔此刻也破了一线罅口,被他看在眼里。

“你是自荐枕席。”他明了了,开始照着廖御医的反应描画起来龙去脉,“在接近御榻的千百种办法里,你选了最稳妥的一种,由皇帝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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