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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用吗?”
将茶碗推到榻前桌边一角,卢薪还是喝不惯这种粗劣的东西,只问吕获意见。释静竹是南楚人,出家后曾在邑阳多年,与废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帝王贺罗信关系密切;在贺罗信流落后,高僧随即离了国都西走;去年回到境内时,带着两个徒弟,居悬河市中,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在这荒漠里搜寻什么。
卢薪觉得释静竹一行古怪得很,派人跟过几次,都被绕开了,久而久之,发现似乎与天泉堡无甚关系,便不大上心——不想今日能挖出来。
“按计利沐的说法,”他极尽所能问出阿悉人此行所见所闻,自行拼凑了判断,“贺罗信登基后,不究已故太后当初的对待,还招募工匠,要为太皇太后修筑陵前寺院,并在邑阳以西开凿盛景佛龛以慰在天英灵……”
这话说出口,堡主都有些不大相信自己了。
太皇太后有个特别的姓氏,宣,乃是曾经梁国皇室。太皇太后还有个特别之处,是位男子,大梁灭国时,他是梁皇的四弟,体面点说,是没入宫中的,因有治世大才,被不讲究礼法的贺罗昀立为皇后,从此在至高权位上把持了天下近四十载。
贺罗昀的长子贺罗信被宣皇后陷害,下了太子位,让给了更易控制的幼弟;可二十年后,贺罗信回归高位,不曾反手扣下罪过,而是尊奉太皇太后一串身后名衔,还要兴师动众,为其营造寺院龛窟,弘讲佛法,留下百世芳名。
真真奇怪。卢薪不论这太皇太后的事迹,光说贺罗信此举,让他有机会放手一搏了:“现在让释静竹回去,正好。”
贺罗氏笃信佛法,而贺罗信与释静竹的友情,值得高僧放下西域的一切。只是,不知贺罗信还能撑多久,能不能等到友人再至呢?
而且,那扑朔迷离的监国太子……卢薪知之甚少,还是先备书信,邀人入堡商议。
结果隔日等来的是释静竹的婉拒。
堡主被天泉堡的客人拒绝,气得团团转。前面给安远的好脸色也不见了,逼得少堡主午后就蹲守在沙坡店门口,好不容易太阳西斜时将那一师二徒等到了,急忙传信,请父亲屈尊前来,与高僧一晤。
夜色漫上天顶,堡门口闪出两道身影,是卢薪披了斗篷遮了头面,带着身边的卿辛女,悄然来至破败的旅店。安远都打点好了,父亲只需进屋拜访即可;可他要跟着进门时,被好姐姐挡出去,只能看见卢薪下颌胡须唇角——不知是在屋里碰见了什么人或物,那些美处扬起来,开心得很。
然后释静竹的那两个徒弟就跑出来了。释真确年纪比安远大几岁,受过戒一副稳重的模样,说话都是佛理,无趣得很;那个小徒弟,释真度,手脚敏捷利落,看着十六七岁,也可能是一双水盈盈的大眼显得稚嫩,圆润光净的脑袋,如今是从脸庞到后脑都赤红的,憋着口气似的一个音都发不出。
安远看少年僧人那神态,想起前面卢薪进门时的表情,心口一凉,总觉得是他父亲造孽,不知怎么就转眼间招惹人、连个小沙弥都不放过。
“喂,你过来。”他向释真度招招手,对方认出他这悬河市里的魔头来,不敢不听,面孔冷静些,低着头一路小步,“堡主怎么你了?”
释真度那巴掌大的脸盘又刷红了,不由自主地擦了擦下巴,进而慌忙摇头。
小沙弥不知是释静竹从哪儿收的,反正不像汉人,从前经过天泉堡时没有带过,这回才跟着的。少年五官漂亮,被卢薪多看过两眼,安远记得,父亲一看小徒弟,就能惹得红脸,但绝没有今天这么强烈:“怎么,他捏你下巴了?”太容易懂了,光看动作就能知道,方才堡主路边看见一只小动物,就该是这样的,“用哪只手捏的?拇指在哪边?是不是这样的?”
他直接伸了手,按照猜测里父亲的样子,狠狠掐在释真度脸上,引来“哇呀”的叫声。那边释真确看不下去,走过来不说什么,直接将师弟拉到一旁,甩脱安远,默念了佛经。
记得之前来沙坡店走动的时候,还看见这师兄弟二人笑闹一团,怎么今晚就如此沉闷了?安远欺负少年,却就是高兴不起来,一想到父亲的嘴角和那红透的脸颊,他觉得自己也是那释真度,能被父亲一个动作牵扯,在心里红遍。
这是什么错事吗?他又不要去那些汉人住地遵礼而为,道义德行之类的虚辞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得不到而已。
那边两个年轻的僧人不够定力,一齐瞪着他;可安远反以为有趣,他就是这般放浪不羁恶行恶相的少堡主,承袭的是卢薪那点脾气。
可转念一想,是父亲无意就去勾引人了,不怪小沙弥。安远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走过去拍拍释真度的肩头,打算一笑过去。
毕竟那是天泉堡主摄狸,他也抵挡不住的。
“你,你不要为难,师傅和,师兄!”少年认定他这笑容是不怀好意,硬撑着脊背警告道,汉话说得别扭,“你们要找,师傅的麻烦,可我……”
“安远又做什么坏事了?”快去快回,卢薪推门出来就看见这副场面,大步朗声过来,边问边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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