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先代会(1 / 3)
从小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袁景的脸上罕见地带着腼腆而谦虚的微笑,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朦胧而美丽。但走出行政楼后,他嘴角微末的弧度便消失不见,没有回头地对跟在身侧的年轻警卫员下了回去休息的命令,便头也不回,阔步流星地往前走了。警卫员猝不及防,还没回答就被甩开了一截,一时摸不着头脑,匆匆地立正地应了声“是”,便傻站着目送着这位着名人物独自离开。
袁景毫不意外地在房间门口看见了赵建军。一看到他,对方立马立正敬了个礼,之后便二话不说地离开。他也没说什么,径直进了屋,锁好门,把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松开白衬衫的前两颗扣子,眼睛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便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斑斓的玻璃窗:
“小风?”
“……嗯?袁景?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没睡着吧?”
“怎么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说话还带着点迷糊的鼻音,一听就是刚醒。
“嗯。”
袁景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虽然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浅淡的眸子瞬间仿佛有了点温度。
小风从小就有这坏毛病,一泡浴缸就容易在里头睡着,没少被教育,可总也改不了。反正他身体好,从来没有因此感冒受凉,家里人也就随着他去了。反正他们这种出身的家里自带浴缸,从来不会到大众澡堂或者机关浴室里头去,高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孩子,这点无伤大雅的坏习惯也就惯着了。
“……我马上就出来,你用吧。”
高风显然也听见了这一声笑,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似的,沉默了会儿补上一句。袁景清楚地听见里头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把钥匙插进锁孔,直接打开了浴室的房门,刚从浴缸里迈出一只脚的赤裸身体便悉数映入眼帘。
“……都说了我马上出来。”
高风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扯过浴巾围住下身,随即才把另一只脚从浴缸里撤出来,赤裸地踩在被水浸湿的水泥地面上,泡得有些发白起皱的指尖背在身后,不太自然地说道。
他麦色的肌肤因为热水浸泡而隐隐发红,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滚动滑落。明明很能给人威慑感的个头和体格,却无意识地摆出了一副示弱的姿态,反而另人生出一种想要进一步掌控和欺辱的冲动。
“可我想和你一起洗。”
袁景边解扣子边走了过来,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长腿一迈,就把只矮了他几厘米的高风堵在了墙角,最后几个字甚至是在高风耳朵边说出来的。他双手撑在高风脑袋上方两侧,连胸膛都紧紧地靠了过来。脱掉衣服之后的袁景看上去比穿着衣服要强壮,虽然肌肉看起来并没有高风那么明显,但并不夸张的线条下蕴藏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瓷白的皮肤上,各种奇形怪状的疤痕分外显眼。而天生偏低的体温,则让高风忍不住想起了山林间嘶嘶爬行的毒蛇。
“我洗过了。”
他偏过头,伸手打算推开袁景,却冷不防被揽住了腰,另一只手更是放肆地探进了浴袍,肆意地窜入双腿间的隐秘之地动作起来。
“外面都湿了,怎么里面还这么干……”
袁景压根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说着,语气正常地仿佛在品评什么死物。高风的呼吸被他搅动得粗重起来,水汽润泽之后格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现过一丝屈辱和不甘,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垂下眼睛默不作声地允许了这种出格的淫行。他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袁景的胳膊,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陷进对方的肉里,袁景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依旧专注地手上的动作。他动作的力度和幅度也越发夸张起来,直到搅得那小小的地方从内部泌出了爱液,才退出来,湿淋淋的手指往高风发红的脸颊上轻轻一摸,随即低下头,咬住了抿得紧紧的丰润嘴唇。
浴巾和皮带一同滑落在地面上。
淅沥沥的水声重新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压住了逐渐粗重的喘息。
一夜无眠。
醒来时怀里空荡荡的感觉让袁景有些意外。他叼着烟走到浴室门口,倚着门看高风刷牙,半晌,才对着他呼出一口烟雾。
高风吐干净水,拿毛巾擦干脸,才回过头来:
“有事?”
“没事。来一根?”
“不用。”
有点恶心。高风选择把这四个字闷在喉咙里。他从来没觉得香烟香过,但第一次觉得烟味这么让人厌恶,甚至连空空的胃里都翻涌起了一股酸水。
这口烟带来的恶心劲儿一直到了先代会上也没有彻底摆脱,反而因为来的路上坐的是封闭的小汽车越发加剧了。高风去年就参加过先代会,虽然那时候是那批平都知青统一接受嘉奖,但大概的流程还是差不多,只不过作为单个的知青标兵,又多了上台致辞的环节。他昨晚上和袁景做那种事情做了整整一宿,自然没有准备稿子,说得非常简短,连领袖语录都只引用了寥寥几句,反而意外之外地获得了很长时间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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