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梦醒时分(2 / 2)
的惨叫。
她觉得这大概是等于生出来了。
“乖,不痛不痛,已经结束了。”
翡越虹只能一下下拍着他的肩,勉强按住他的身体防止他乱动伤到哪,又不断地在他耳边说些安抚的话,竟然也没注意自己的手已经被他掐得流血了。
假孕的兔子会因为发现生不出孩子或者没有孩子而感到愤怒和伤心,撕碎窝或者自残都是常有的事,她几乎是屏息凝神注意霍玉琛的状况。
他只觉得眼前只有白色,连耳边的话都听不清,下半身痛得似乎不是自己的,满脑子只有本能。
怀中的身体不复紧绷,只是没半点力气一样瘫在她臂弯里。
她看见他嘴唇动了一下,于是俯下身去听。
“没有……孩子……哪里都……痛……”
“翡越虹……”
小扇一般的睫羽轻颤,苍白的嘴唇勉强开合,泪水打湿了鬓角。
她也会镇痛的术法,但是对比起霍玉琛就显得粗浅粗糙,施了一个,效果甚微。
后者半死不活地躺在她怀里,微弱的呼吸连热度都没有,脆弱得像是一碰就化的雪。
翡越虹穿到这后几次感到棘手都是栽在这位身上。
“那,做个梦好不好?”
她只能燃起蚀心火,一下操控了此时孱弱无比的霍玉琛的意识。
……
第一世他变成了幻炎殿的一棵花树,春季开满红花,冬季才落尽。
这殿住过很多任主人,向来都是仅次于魔尊的魔才有资格居住。
他们声色犬马,姿容绝艳,上演着一场场风流韵事;他们争权夺利,阴毒疯狂,数次以鲜血洗刷幻炎殿;他们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有的膝下承欢无数有的孑然一身。
他们像奔腾的三界历史中一个个虚幻的剪影,自以为让天下人铭记就是永恒,可是这在本就永恒的死亡前是如此单薄可笑。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等着,五百年才长一丈的树的根系最终蔓延至整个幻炎殿,三季的花堪比天边的红云浪翻。
没等到她来。
第二世,他变成了一只妖虎,生活在茫茫雪山中。
为了存活,他撕咬动物的脖颈血肉,为了一点点食物蛰伏很久,在任何一个稍微温暖些的地方艰难地活着。他被野兽本能所填满,满目血腥,痴迷于弱小的生命在掌中挣扎的扭曲快感。
只是有一日,另一只妖虎在他受伤之后前来,他杀死了这只虎,自己却也奄奄一息。
漫天冰雪纷纷而下,生命在一点点消逝。
“这只死了,这只……还活着?”
一只修长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熟悉的声音响起,异香袭来。
他从未这样高兴过。一魔一虎在雪山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得他几乎忘记了时间。
嬉笑怒骂,相依为命,如此真实。
那一天天放晴,无雪。
她消失了。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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