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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们这种人,极少有人愿意去看心理医生。薛琮不喜欢被人剖析的感觉,更不喜欢将自己的占有欲展现给别人看。他甚至讨厌从别人的嘴巴里听到宣琅的名字。

或许他的父亲当年也有过这样的感受。薛琮知道自己有问题,也竭力克制过,但仍旧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察觉到了一种荒谬的命运轮回,猖狂造作的恶劣分子在血液里充满恶意,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他拉下水去。

“我们出去转转吧。”

薛琮想了很久,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好,带着宣琅打包离家。

他专挑了水秀山明的地方走,偶尔也带宣琅攀上背脊灰褐的山脉,站在风化裸露的岩石上听呼啸的风声。

宣琅在空无一人直达天际的公路上明显心情有所好转,薛琮就开车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草原和沙丘,甩开连绵的山脉,背离城市和人群奔赴静谧的天地。

薛琮和宣琅在最粗的树干分支上做爱。

薛琮把宣琅抱坐在自己大腿上,自己垫在宣琅的身下,当一个合格的坐垫。

这个坐垫质量虽好,但是凹凸不平,设计上别出心裁,有的地方平平无奇,柔韧安稳,有的地方高高支起,不安分地直往人身体里戳。

满目翠色,天上的太阳晃成一颗跳动的巨型星子。枝杈间鸟雀蹦蹦跳跳地路过,疑惑着老树间奇怪的水声。

宣琅感觉到身体的轻省,和被风吹起的树叶一同摇荡着,扑倒在薛琮胸膛上,一只手撑在了粗糙的树皮上,轻声地哼。

回去后薛琮凶狠地盯着他手掌蹭破的表皮,什么话也没说。第二天宣琅出门时,那颗他们停留过的树上被缠了一层厚实的软布。

那天晚上,薛琮就揽着宣琅在树上看野生自由的星星。

尽管有房车在,两人不缺钱,定期也会去城市补充物资,但风餐露宿的条件必然比不上五星级大酒店。宣琅状态不佳,薛琮就包揽了一切,自己逐渐往糙汉的生活模式转变,干活越发利落,什么生活技能都开始学习,修车、扎帐篷、做饭、特殊应急。还学会了不用导航认路,识别基本植物和动物。

他的皮肤黑了不少,也粗糙了,掌心磨出了茧子,摸过宣琅腰际的瞬间带起一阵阵颤栗。虽然宣琅没说过,但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短,日渐减少,给薛琮的回应也越来越多。

薛琮糙了,相反的,宣琅却被照顾得很好,知道他爱干净,水就紧着他先用,洗漱洗澡从没有委屈过他,哪怕是在路上,也努力给宣琅提供了最好的一切。

两个人都有着时不时发作的情绪低落期,薛琮没再掩饰过自己的反常,宣琅很乖,从不闹腾,每次薛琮忍受不下去的时候看到他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就能挺过来。轮到宣琅发呆时,薛琮就继续完成手头的任务,只将人笼罩在自己的视线内,给宣琅挑一个最合适的角度,能看见窗外景致变化的角度,等他自己从神游中脱离。

恢复是一个令人头疼发疯憋屈难忍的极端漫长的过程,好在不是一丝希望也没。在路上走了一年后,薛琮有一天是被一阵歌声唤醒的。

他睁开眼,房车的车门打开了,有风从外面吹进来。温煦的春风并不令人讨厌,吹得薛琮的骨头里生出一种惰懒感。

宣琅不在他身边,或许是出于一种敏锐的直觉,薛琮并没有感到恐慌,只是动了动脑袋往车门的方向看去。

那里背对着他坐着一个身影,脊背挺得笔直,肩膀并不宽厚,却无端给人一种坚韧的感觉,好似看到了一颗经过了挪移仍旧生机勃发的树苗。

宣琅没有扎头发,柔顺的半长发在他的耳朵边飘荡,薛琮的心里头痒痒的,被发梢挠到了似的,在被子上蹭了蹭。

对方正在哼唱一首薛琮没有听过的小调,像在风雨中飘摇,收尾给人一种尘埃落定的轻快感,并不一帆风顺,却没有多少哀怨悔恨,平和得和吹在他脸上的风一样。

薛琮的鼻子有些堵塞,眼睛眨了好几次,盯着宣琅的背影一转不转。

直到哼弯一曲,宣琅才转过头,像很久以前的清晨那样问候:“起来了,早上好啊。”

宣琅的眼里闪着他想念了许久的笑意,薛琮哑着嗓子回:“早上好,我的爱人。”

他俩并排坐在车上,小腿垂在车外头轻轻地晃。

“我曾经纠结过很久,”宣琅望着灰绿色的山脊,“当人的保鲜期过去,又能凭借什么来留下你。”

薛琮急匆匆地想要说些什么,宣琅冲他抿出一点笑,摇摇头不让他打断自己。

“我的母亲当年的成就那么高,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被父亲花了很大的心思求娶回家,到最后还是逃不过被厌弃的结局。有了我没几年我父亲就又爱上了一个舞者,后来又有了画家,教师,甚至是刚出校园的女大学生。”

“我就只有钢琴能拿得出手,而且我对钢琴的热爱掺杂了私心,并不纯粹,没有它我甚至保持不了稳定的情绪,或许会变得和母亲一样歇斯底里变得不像自己,到那时候,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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