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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

“好东西”确有其物,还是个大件。埃德蒙拉着德瑞克上楼,先是在三楼给他来了个全身扫描确认那些伤已经好得连疤都没有留下,再带他进了四楼的训练室,抓着他的手按上一面墙壁,打开里面的隔间。

“你有这里的最高权限。”埃德蒙满心期待,眼睛里盈着笑,头一回体会到送虫礼物的紧张心情,“……还喜欢吗?前几天就送来了,但进入军部系统比较麻烦,上午才批下来的许可。”

比训练室略小的房间里放着一台军用实战模拟舱。这东西造价高昂,在军部也是宝贝,普通士兵想用都得提前交申请。埃德蒙一掷千金惯了,倒也不觉奢侈。

他仔细瞧着德瑞克神色,见军雌被震地怔在原地,那点紧张便尽数转化为成倍的愉悦。他方要催德瑞克进去试试,却见收礼的虫惊后非但没有转喜,垂下眼睫尽是晦暗郁色。

德瑞克对着他跪了下去。

热切火种在这一刻被凉水浇了个透,埃德蒙脑子里一片蒸汽的空白。为什么?

寡言的军雌吝于给出解释,弯下脊梁伏在他脚边,刻板的恭顺。

……为什么?

记忆与现实近乎交叠,高大健壮的身躯同样沉默着对他跪拜。血,伤疤,性虐,冷硬的黑眸。

他明明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为什么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真的不同吗?他扪心自问,真的不曾想要这只军雌对他收起锋芒、敛下傲骨,在虫核里刻下他的名字,哪怕身处浩瀚宇宙也仍念着他?

……他是埃德蒙。

“谢雄主赏赐。”

军雌低沉的嗓音艰涩极了。

“请您……允许我服侍您。”

他是埃德蒙。

被他自己否认厌恶的、骨子里的暴戾骤然炸响。记忆和现实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的必要?德瑞克是他的虫,尊严骨血都是他的,只要他想。为什么不?

“你?”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寒彻骨,“一个罪奴?”

德瑞克一颤,头埋得更低了些。

“……奴求雄主施恩。”

埃德蒙附身掐着军雌的下巴逼他抬起身子,力道大得像要把颌骨捏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泛上来些痛色又被压了回去。该死的……

他问:“为什么。”

这句话轻得快要破碎,德瑞克忍不住发起抖,如同一只冻僵的动物终于挨近了火,半星温度都能把他烧融了烫化了,爪牙尽失,提起后颈就能被虫捡回家。

即便是失控的埃德蒙也要心软。他没再讨要回答,托着德瑞克的脑袋逼他看向自己。

“要我施恩?怎么施?把你剥光了关进调教室扣上抑制环,四肢都栓上狗链子,心情好了操你心情不好抽你,兴致上来了把你那对骨翅拽出来连着根砍掉,就挂在栓你的墙上让你自己日日看着?又或者把你的虫纹生生剜去,从后脑到尾椎,一刀一刀把皮全都剥下来?”

德瑞克的唇褪了血色,喉结在扬起的颈线上狠狠一坠,话音都带着颤,执拗地不肯退缩。

“如果您愿意……”他闭上眼,“求您。”

埃德蒙的心脏在胸腔里收紧,血液被挤出去令他全身发冷。他终于意识到这和那些记忆不一样,德瑞克此刻是充满情感的,他不应该这么对他。

手上松了力道,他尽量让自己温和些,再次发问:“为什么?”

深切的沉默。

他部分的耐心也回来了,就这样静静等着答话。很快德瑞克不得不睁眼,对上他的视线又飞快垂落下去。

“您太好了。”声音干得像旱季龟裂的地面,军雌胸膛剧烈起伏,似乎这几个字正被他从身体里生生剖出来,“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

埃德蒙启唇,说不出话来。他终于开始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德瑞克是个平民孤儿,在军队里呆了七十年存款也堪堪只够这一台模拟舱,怎么能要求他像亚当那样云淡风轻地道谢了事?没有虫教过他应该怎么表达感激,甚至没有虫给过他安稳和温柔,他能做的只有从孤雌院学来的那一套——下跪、臣服、用自己的身体取悦雄虫。

战功赫赫的冷肃中校与跪在他面前生涩地求他收下自己的雌虫并不矛盾,他们都是德瑞克,埃德蒙没法拒绝德瑞克。

他松了手,单膝跪下去,把军雌的脑袋往自己颈窝里按,良久只说出来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埃德蒙重复了一遍,如这只军雌第一天来到他家里时那般抚摸他的后颈,“是我的错,德瑞克。你不需要报答我,这是我欠你的……不会再这样对你了,我保证。”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话如此苍白无力,可他该怎么向德瑞克解释那一份不属于他的记忆?何况他一直清楚,不论如何抗拒压制,那些记忆仍旧一直影响着他。

德瑞克紧绷的肌肉在他不厌其烦的抚摸下终于放松,体温也逐渐回暖,化了冻似的在他怀里低低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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