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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现在有空吗?”李何厌倦地叹气,是薛驰邈又来了,连着四五天每天都有学科问题要问。

学校以前只有三位思政老师,今年新招了一个毕业生,但还没带出来,教不了课。一人带六个班,平时上课就已经很累了,不需要看晚自习时他六点半就能回家,却硬被薛驰邈留到快八点,稀奇古怪的钻难问题层出不穷,他言语间流露疲惫,同办公室的老师还打趣他,“李老师,你快别炫耀了,我们想讲都没人来问的,月考卷子也是您出吧?能力强,所以责任大嘛。”

如果真是能力强,他也不会教了十几年书,还是临时工了。至于月考卷子,本来不归他出,是另一个五十多岁老师倚老卖老,硬把事情塞给他的。

李何客套地陪笑,背过身,表情冷下来,对着薛驰邈用气音说:“你回去,别再来了。”

那天早晨他趁薛驰邈睡觉时偷偷离开,到学校强撑着看完自习,找了间空教室眯了一整天。之后将近一周,穿衣,走路,洗澡,就连坐着不动时,他下面都在火烧似的疼。薛驰邈却像什么都没发生,学校还是不常来,思品课倒是每节都上,下课后追着他到办公室,净问些怪题,不知道从哪找到的,一缠就是一个小时,比上节课还累。

薛驰邈眯着眼笑:“老师,你怎么每天都说同样的话?”

李何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看了眼窗外,已经上课,便带薛驰邈走到空无一人的走廊,“薛驰邈,我不管那天你是出于怎样的动机,对两性之间的事好奇也好,单纯想羞辱我也罢,我都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思政考不到那么难的题的。”

“什么意思?”好像他的话很费解似的,薛驰邈不愉地拧起眉。

李何看见他不高兴,本能地害怕,背在身后的手抖着,他尽量温声:“我看了你之前的成绩,老师相信你是好孩子,做这种事也是一时不清醒。”

薛驰邈还是那种表情,不解又烦躁。

“以后你们班的思品课就是新老师教了,你之后多加油……”

薛驰邈原本是随意地靠在栏杆上,闻言立刻站直,俯身逼视着他,“你不教我了?为什么?”

“对,这是学校分配。”李何有些不敢抬头,其实是他自己申请的。

两人间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李何才又听见他说话,却是带着笑意的,疏朗而和悦,“老师,您特意把我叫出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紧张得我手都出汗了,原来就这点事。”他说着握了把李何的手腕,掌心又热又潮。

“上次是我不对,”他很诚恳,“老师,对不起,您能原谅我么?”

“嗯。”李何僵硬地回。

“太好了,老师,你不怪我就好。”

“打铃好久了,快回去上课吧。”李何道。薛驰邈没有发难,甚至是笑着的。

“那我走了。”薛驰邈声音轻快,“老师,再见。”

直到回到办公室,再到晚上回家,李何都有种做梦般的飘忽感,困扰了他足足一周的事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三天过去,又隔了个周末,李何甚至只和薛驰邈见过一次,是他们思品老师请假,他来问他题,被李何三言两语挡回去,“我正好也有点事,得走了,你问王老师吧,他在楼上政教处那个办公室。”

薛驰邈愣了一下,思索着问:“…什么事,这么急?”

“是私事,我先走了,如果问题没解决你可以明天再来找我。”李何说完,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李老师,今天菜市场最东边那摊的冬苋菜好水灵,你买了没有?”说话的是位生物老师,叫吴莎莎,住在他隔壁的家属院。

“没有,一会下了第二节课去看看。”李何这几天心情猛一轻松,睡眠都比之前好不少,结果今天就起晚了,又碰巧教研活动,是赶着来学校的,衬衣都跑得皱巴巴的,哪里还来得及再拐去菜市场。

“那怕是没有了,早上都是抢的。”吴莎莎说,敞开手里的塑料袋,“刚好我买的多,分你点。”

李何凑过去,一袋鲜嫩油绿,确实水灵,“那我就不客气了,拿你两棵,等下把钱补给你。”

“还要什么钱,那么点,我家半顿都不够吃。”吴莎莎说,但到了办公室,李何还是把菜钱硬塞给了她。

上午大课间,学生都在楼下跑操,李何拎起那一小兜冬苋菜,跑到厕所外面的水池清洗。这个点其他老师不是在办公室休息就是在操场监督学生,往来没什么人,有时候早上买了叶子菜,李何就趁这段时间把菜洗净摘好,晚上回家稍微再过遍水,直接下锅就行了。

圆圆的、带小锯齿的叶子摸起来手感茸茸,连洗菜这样枯燥重复的事情都变得可爱不少,李何半蹲在水池边,正要把洗好的菜沥干,一双手突然抱过来,捂住他的嘴,把他拖进几步路外的厕所。

一进隔间,那人就松了手,李何喘过气,立刻大喊了几声有人吗,但耳边只有回音,和那人扑在他头顶的沉重而炙热的呼吸声。

“有人,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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