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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过抑郁症和药物紊乱综合征。
前者也许是因为我丈夫。
后者却是因为徐易……还有朝年。
真糟糕,我本来想一辈子都藏着的东西被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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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禹目光没有移开纸张,但他的手在颤抖,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痛苦地逼迫自己看下去。
他从来不知道。
那个温和的青年被抑郁症和药物折磨了将近三年。
许愿自杀过两次。
但谢时禹一次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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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他喃喃道。曾经的自负已经彻底被他自己沉入泥沼,他面色颓唐痛苦。
“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
他高大的身躯弯曲得像棵腐朽的老树。
“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在乎你啊。”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许愿许愿许愿许愿许愿。
他的爱人。
他以为他最恨的那个人。
【 “为什么想开始种花草。”
谢时禹随意问道。最近他们关系缓和了不少,因为工作方便,他搬回来和许愿一起住了。
许愿有些受宠若惊,他抿唇笑了笑。
他总是很喜欢笑。
“看着种子破土就很高兴。”
“就好像看到了鲜活的生命。新生。”
他有点天真的问道:“先生也喜欢花草吗?”
谢时禹呵笑一声,他心情不错,只回了一个:“无聊。”】
你在渴望新生吗?
我都做了些什么。谢时禹感觉大脑前所未有的冷静,清晰。
清晰得让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在他生前,一点温柔也没有分给过他。
“算了吧,先生。”许愿轻轻蹙眉这样和他说,黑色的眼眸里是说不清的情愫。
谢时禹眯起眼,伸出手想要抚平他忧伤的眉眼,摸到了冰冷的空气。
他把手放了下来,任由心被撕扯成碎片,搅成肉沫。
谢时禹疼得面目狰狞,却依旧硬撑着吐出两个字:“不算。”
“不可以就这么算了。”
他勉强笑了笑,笑容像快要熄灭的火焰,却依旧烫手:“我不会再放开你了,许愿。”
许愿又出现了,他没有对他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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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紊乱综合征。
谢时禹将一只手的手背搭在脸上。
“我会查清楚的。”
他咬牙低低恳求道:
“在我查清楚之前,陪陪我吧,许愿。”
不要那么快消失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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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鹤的形容很贴切。
我的先生现在就像条丧家犬。
逮到谁就咬。
但现在只有我一只鬼,他也咬不到我。
他将近天亮才闭上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他的眉毛紧紧皱着,往日俊美严肃的脸颊瘦得有些脱形。
他嘴巴一开一合好像在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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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叫:
“老婆,老婆……”
“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再看看我吧,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
泪水打湿了他搭在脸上的袖口。
他喊得那么缱绻和悲伤。
已经痛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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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心软了。我应了一声。
他好像听到了一般,嘴角挂上了一抹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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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半个晚上我丈夫对我的告白。
那曾是我生前最想要的。
如果早点听见,兴许我就会自信那么一点点,犹豫一下再去死了。
算了。
希望他明天起来后不要再瞎翻了。
不要看到别的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我飘到他身边,假装靠着窗户,仰着头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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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成为天上的星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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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禹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很刺眼了。
一夜睡在地板上,他浑身都很僵硬疼痛。但他不想从有着许愿气息的衣物堆里起来。
药物紊乱综合征——他垂下眸子,看着手里被捏得发皱的两张单子,笑了一声。
笑声没有停止,越来越大。
他笑了很久,直到控制不住的咳嗽打断了他的笑。
“我是杀害了你的凶手之一。”
谢时禹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昨天没穿拖鞋被杂物室的碎瓷片划破了脚。
他无暇顾及这些。
“再等等我。”他弯起眉眼,眼皮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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