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放到嘴边的肉都不知道张嘴去咬(1 / 1)
秦暮提着那篮子甜糕,想着自家将军伤痕累累的模样,忍不住就是一阵唏嘘。他家的小将军啊,哪哪儿都好,唯独就是这心眼儿实在是太少了点。
苏家出事之前,他冒着被降职的风险四处奔走,联络官员上书帮苏相求情免责,苏家出事之后,又是他第一时间安排了自己的影卫,暗中保护被流放岭南的苏家人。秦暮原以为容野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讨苏染的喜欢,好让苏染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可是这段时间看下来,似乎又不是如此。
容野从不主动和苏染说起这些事,还总是嘱咐他不要和苏染提及这些,以免影响他的心情。秦暮有时候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宁愿天天费劲巴力地给苏染做这些丑到姥姥家的吃食,也不肯利用自己的恩情和可怜,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秦暮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胡思乱想了一番,才敲响了浅云轩的门。
“今日容将军怎么没过来?”苏染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书卷,伸手接过了食盒。
“回苏公子,他......他去北郊练兵了。”
“练兵?”苏染抬眼看了看秦暮,不禁轻笑道,“去北郊练兵,是为了围猎做准备?”
秦暮被他盯得心里一慌,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可我朝向来都是秋季围猎,现在却才刚入夏啊。”
秦暮本就不擅撒谎,如今被苏染一责问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在原地嗫嚅了半响,才说道,“许是王上那边有要务要用城防军吧。”
“王上才收服了林统领的禁卫军,就算真有什么安排,也不会舍近求远地调用城防军。”
闻言秦暮整个人都愣住了,缓了一会儿才问道,“您是从哪儿得到这消息的?”
“按理说这事儿刚出了没几天啊,您一直就待在浅云轩,也没出过门啊。”
苏染笑了笑,一边从食盒里捏了块甜糕出来,一边淡淡地说道,“猜的。”
“他才登基不久,要想把皇位坐踏实,手里就必须得有兵权。禁卫军林毅的胞妹,可不就是那位进宫不久就独得恩宠的贤妃么。”
“血浓于水,林毅成为他的心腹,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秦暮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苏染,不禁被他谈吐间的魅力深深地折服了。这样聪慧优雅的苏公子,倘若家中没有遭难,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排着队想结交呢。
也就只有容野这个傻憨憨,放到嘴边的肉都不知道张嘴去咬,只会流着哈喇子一脸傻笑。
想到这里的秦暮决定要做一次好人,帮他家将军抱得美人归。于是他颇为心痛地嚎了几声,又泪眼婆娑地还原了容野挨打的全过程。待到表演完了,还庄重地对着苏染行了一礼,“您就去看看他吧,他在睡梦里还一直念叨着您呢。”
苏染垂眸笑了一声,点头道,“请秦将军稍等片刻,我换件衣服就过来。”
苏染说完就走进内室,换了件不扎眼的深色衣衫。临出门前他又从盒子里取了块甜糕放进嘴里,任那淡淡的香味荡漾在自己的齿间。
甜甜的,糯糯的,像极了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结巴的小傻子。
月挂中天,而屋内的人早已沉沉睡去。苏染抖落了自己身上的寒气,又看着容野睡梦中也皱着的眉心,不禁伸出了手指,为他揉散了那一片阴郁。
垂眸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了一瓶药粉,轻轻地挥洒在那狰狞的伤口处。梦中的人似乎因此舒服了些,呼吸也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苏染无意吵醒他,见他睡得更熟也就起身准备离开了。只是快要出门时又扶着那门框纠结了半响,最终还是转回了头。
他快步走到床边,弯腰凑到容野微红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甜糕的香气在那侧脸上晕染开来,苏染眼眸深深地看着自己亲过的那处,低声笑骂了一句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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