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1 / 3）

“黑小子，你爹呢？”

绿棚下做了个壮实的小男孩，和他爹一样，都是黄白的背心，脚上踏着双黄褐色的烂胶鞋，和外面男孩们最爱穿的时髦运动鞋完全不搭边。

黑小子转过头，嘴里还叼着青菜叶子，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来人。

“我爸爸在建房子，让我先来吃午饭。”

蒋行又夹起一块泡姜，混着米饭嚼了嚼吞了下去。

那工友挠挠头，随口应了几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带盖的小铁盒。

“哝，这不快儿童节了吗，工头给我发的，我娃儿不爱吃这个，你拿着。”

蒋行小心翼翼地接过，透过玻璃盖去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包装精致的太妃糖。

“唔…谢谢叔叔，我去找我爸爸一起吃！”

工友摸摸蒋行的小寸头，嘴都笑咧开了

“好娃儿好娃儿，真懂事，快去吧！”

蒋行出了棚，跳着走过几个大土坑，绕过几个黄黄的挖掘机，就看到了在忙活的蒋大东。

“爸爸！我这里有好吃的，你快下来！”

黑小子挥挥手，冲着戴小黄盔的爸爸喊到。

蒋大东总觉得今天的支架有些不稳，踩上去摇摇晃晃的，不知是自己被这毒太阳晒昏了头，还是……

“乖儿子，啥好玩意儿？”

蒋大东顺了顺儿子的头，蹲下来看蒋行手里的小盒子。

“杨叔叔说，大老板给的好吃的糖，我吃了一块了，还有一块给爸爸！”

蒋行黑黑的脸颊有些泛红，眼睛亮晶晶的，看的蒋大东心里一揪。

父子两小心地扭开盖子，在灼热的太阳下享受这份“美食”。

“好甜啊，这个糖。”

蒋行暗暗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真的吗，有没有妈妈做的糖好吃？”

蒋大东刚要点头，只听见头顶有晃动的声音。

……什么？

楼，好像要塌了。

轰！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

蒋行再睁开眼，已经在家里了。

他浑身都好痛，比平时被领居家的男孩子们打了还痛。

“妈妈……”

趴在床边的女人听到声音，连忙坐起身。

“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

蒋行忍着痛想去摸女人泪脸，却被女人狠狠地抱住。

蒋行感受到女人强烈抖动的身躯，更加慌张的想去安慰。

“妈妈，妈妈你别哭啊，妈妈！妈妈爸爸呢？妈妈……妈妈我怎么听不到你的……你的哭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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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行掐着时间准备着，把几样发好的面包精巧地摆上烤盘，等烤好了，又拿出锡纸铺在木推车上，将几个大烤盘拿出来，分类摆放好。

刚刚好，到街上正好6点。

“　小蒋来啦？”

旁边卖早餐的一对老夫妻也布置好了摊位，递了一杯热豆浆给蒋行。

蒋行接过豆浆，从车里拿了两个还热和的软面包递给他们。

“嗯嗯！真好吃，又甜又软的！”

老大爷知道蒋行是个聋子，连忙对着他比了几个大拇指。

“可不嘛，都吃了3，4年了，真是吃不腻！”老婆婆也对着蒋行竖了拇指，弄的内敛的蒋行都红了脸。

过了八点，来买早餐吃的客人就没那么多了，那对夫妻年纪挺大，也不准备多停留。

蒋行还早着，都是每天晚上10点再走，虽然晚上人不多，但偶尔也有几个上夜班的来买。

那老婆婆看这憨厚壮实的孩子，心里也觉着怜爱，收拾好摊位后走过拿出手机，打了几行字给蒋行看。

“小蒋，我看你这每天守那么晚的摊位也没赚多少钱，我给你发个定位，那可是个好地儿，我儿子在那里上班，晚上让他帮你摸索个好一点的地段，那里可都是些富人，你这做糕点的手艺好，肯定也有阔太太爱吃！”

蒋行有些惊讶，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定位，果然是在市中心，想着自己能多赚一点点钱，连忙鞠躬。

“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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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行想着自己的面包不错，应该会卖的出手，但他没想到自己穿的朴素，又推着个破木板车，与街道上那些穿着华丽的俊男靓女简直是格格不入。

他们都向他投来鄙夷嫌弃的目光，仿佛他是什么病菌，走进了都捂捂嘴。

也多亏蒋行没读过书，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天大差别，更没什么羞耻感。

蒋行推了一路，旁边都是他没见过的高大建筑与绚丽商场，四周的街道都是许多小贩，没有空地儿。

他又走了十多分钟，最后在一栋最高，最为奢丽的建筑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