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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寿宴(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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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乐麟的倒台,陆琰认定了都是他的功劳,促成父子同心片刻,难能可贵;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尚未入京,老皇帝就将闵乐麟算计其中,好像帝王家真乃权术大成者,能一招为闵氏安排了十余年的大限,专等收网时。

那他身边的大网没有收紧,是不是因为尚不到用时?陆琰低眼看了官服上兀立的一只鹤鸟,虽未振翅,可随时都会应召飞走,留下乞不得天恩的可怜人,戛然收场。

禽兽缠身,是龙君令旨,若有一日龙首呼号,陆尚书陆学士陆汝尧孑然赤裸地滚落地府,前尘百鬼涌上来,撕碎了再过烈火污泥,他熬得过吗?

天真最是无情,腕间肿痛还在,他怕了李少俅仿效先祖,早将他推在崖边摇摇欲坠,君臣师徒,和为贵,有人不让他教训,那就不教训在此时。陆琰扭过肩膀给对方留了背影,又侧了脸面,令人看得见鼻尖嘴角和下巴上的胡须:“臣已不知道,该不该信陛下所言之事了。”

这就是师傅的好脸了!李少俅终于找到机会笑了,一展颜就要融化坚冰,恳切真挚,走过去拽了拽师傅的袖子,好像就这么轻柔的动作比方才腕上的更有力,能让师傅回心转意,全看他俊美非常的君王脸面:“此等秘辛,本就是宫内司在查的,虽然牵扯到外朝,但都是内事,师傅不必和我计较了吧?”

不计较,只是不计较在这一时。陆琰一袖中还搁着请柬,金龙缠身远超禽兽,烫了手,推在李少俅眼前,要拿一事换一事。

“师傅是气坏了,”皇帝警醒着,不接,“就不想多看看我。”

欲加之罪,但陆琰确实愈发不愿,如此亲近快长成的龙:“贺礼已送,臣不该去往后宫赴宴。”

“今日是生辰,师傅不来,礼有何用?”李少俅摊开双臂,还是不接退回的请柬,左右看看仿佛张望得到旁人作态,“不如,师傅答应我个要求吧。”

警醒的轮到陆大人:“……陛下所求为何?”

李少俅眨眼露齿,暗示的是师傅知道他的心思。

“不要推来什么祭酒侍郎,我是只想师傅教。”边说边走到师傅身前,双手又来到陆琰肩臂之间,仿佛是要逼着师傅抬头看他,“师傅既有闲心管我,为何不能日日前来宫中教我,同过去一样呢?”

这般举止本没有他意,可陆琰一扬下巴,就好像是被困入无形的怀抱,又似是滋生了串连入梦的绮念。

李少俅长得更高了,在等他答复时,喉头上下,紧张得又显稚气,令人一时难以分辨,是该当作成人,还是少年。师徒一对峙,陆琰更为心虚,眼神移不开,只得柔和了实在的视线,让帝王朦胧些,才好答话。

“陛下真要臣教,可以。”教授学业,他还是顺手的,若应下此求能换来些安宁,他应了再细谈界线,“每日请早,于文和殿设席,陛下前来读书习课,如遇大朝则更早,不可偏废一日时光。”

文和殿本就是为帝王编修管理典籍的地方,前朝本朝都有皇帝在此地请教学问事理,李少俅用来会见师傅,说得过去。皇上膝下无人,宫里需行课业的,还有个未封王的李少偃不足十岁,陆琰要教的只有一人,耽误不了多少事务,他答应得起。

那边李少俅喜形于色,满口承诺,要静心刻苦。陆琰伸手示意他淡然以处,复而递来请柬,要将此行目的达成。

“……都这个时辰了,师傅还是留下来,吃过寿宴再走吧。”李少俅怕他反悔,接过去,可嘴上还没放松。

陆琰不怕,他有由头:“臣此时应当走。”

“师傅要走,连借口都不用找的吗?”李少俅又皱眉了,认定师傅敷衍,不尊重。

“确有,但不是借口。”陆琰要说了,隔袖拂开少年滚热的手心,后退半步,却让李少俅双手顺着官服衣料,滑到肘下小臂悬着晃着,不定,“今早秦樾要松口,等避过真龙寿辰,刑部夜审。”

秦樾,松口,饶是皇帝也不知先管哪一头:“师傅一吏书,审什么刑部案!”

陆琰降下双臂,让李少俅不好再跟过来,近得都快贴上面孔:“秦幼贞久居凤阁首位,凤阁中人自需到场以待。”

皇上有些急了,神情显易,让陆汝尧在心底看出了趣味,只想听他说道:“师傅您看,秦樾案牵扯众多,宜暗不宜明,夜审时我不便来,可派宫内司人到场,若怕被外朝议论,还可有宪章在,以正视听。”

这是怕秦幼贞给你败露了什么呢?陆琰请柬还了,挽留推了,心情不错,更想看一看宫内司宪章司一起能在刑部有何作为,自然应允皇帝的主意。李少俅还没排布好人员,天禄阁外季常侍唱喏,福宁公主晋见。

屋里还没宣,庄王府里那位李恭特封的福宁公主李仪,就风风火火地推门闯来,一身金丝细线勾勒图案的男装仿了前朝遗风,头上金簪玉坠玲珰作响,乍一眼看不出她究竟是想为女子,还是男儿。

“陛下寿与天齐,年纪虽小,但德高望重,须受小弟一拜。”如花美貌,却抵不上行止乖张,无礼无度——李仪有些像是幼时那样,认为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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