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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师尊赴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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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寻宫修得气派阔绰,廊下松明微蒙,玉瓦楼墙绵延而去,陆成仪带着斗笠被路规昧扣住腰一路快走,夜色渐浓,云寻上下时常有侍者走动的声响,远处一座中殿更是灯火通明,声音鼎沸,好不热闹。

如若不是他未曾张灯结彩,陆成仪便要怀疑是路规昧瞒着他要与谁人成婚了。

他微微抬眸,白纱被走路带起的些许微风掀起,路规昧已经比他高了小半个个头,须得稍微抬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轮廓。月色被云彩遮挡了小半,幽幽透着皎白的光亮,路规昧线条流畅的侧脸便在黑夜阴影中显得越发英气矜贵。

明明可以念个简单的诀便可以前往中殿,路规昧却固执地揽着他的腰,蛮横行走在硕大华贵的云寻里。

陆成仪掩在白纱里的脸浮着一抹浅笑,路规昧言之凿凿,语意揶揄要他去那些个堂主面前显露身份,却又欲盖弥彰般扣了一顶斗笠在他头上,美其名曰为自己的私有物不能由得他人觊觎。

如此心思,小儿罢了。

视线随着路途回廊四散远眺,此前他被路规昧捉来囚在房里,到云寻也有了五六天的时间,他不是晕着就是病着,还是头一次离了拘禁着自己的那处园子,得以窥得云寻宫的上下恢弘。

不知道是前任宫主富而好奢,还是路规昧上位后遣人修殿,陆成仪自打百年前与云寻鬼修一战后便未曾来过。那时的云寻人人乖戾可怖,不知道是被授了什么邪魔歪道,一个个争着抢着要食人练功,以前前任宫主为首,时时有云寻附近的子民被生吞活剥的传言,陆成仪恰逢无事,便领着自己那时唯一的徒弟席迎前来探查,云寻上头盘旋凝结着一片雪云,他们刚刚踏脚进去,一个吃红了眼的鬼修就冲了出来,嘴巴凶横地嘶吼怒嚎,血肉模糊的一团猩红软肉挂在一颗尖锐的犬齿上,随着他冲跑的动作晃荡不休,神行凄厉,凶狠无比。

陆成仪无甚表情地瞥了一眼,指尖一抬,那仿佛没了魂灵的凶恶鬼修就被钉在了原地,扭曲的五官被满面的血污盖住,抽搐不已地无声撕咬。

那时的云寻,仿若人间炼狱,恶鬼横生,雕栏砖瓦破烂异常,随处可见被蚕啃得不成人形的尸体。

陆成仪为百门之长,当即便探查此事,与对当初鬼修之主早有不满的一众鬼修里应外合,让那位拿着自己属下修习邪功的鬼主爆体而亡。

此后由谁接手云寻,他便再无过问,只是听说一众鬼修安分守己,潜心修炼,炼药冶金,并不与百门为敌,不想这须臾数年,云寻竟变得这般华贵风雅。

夜里风凉,这条回廊长且深,树形微动,陆成仪在梭梭树枝吹动的声音中轻咳了一声,路规昧低头看了看他,神情微动,解下肩头的紫印雕浮的披风为他披上,微凉的手下意识下移去牵陆成仪的手,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了常人之温,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抽开,快步往前走去。

陆成仪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进中殿大厅,远远看着已经觉得灯火通明的大殿热闹非凡,一进去更是要被鼎沸的人声震开脑壳,各样声调的大笑炸开了一锅粥,浓郁灼热的酒气热量卷着扑面而来,几个胖瘦不一、高矮参差的堂主正手提酒坛,吨吨往肚里灌酒,中间那个高胖的粗眉男人衣服大敞着,露出自己浑圆肥硕的肚子,躺在大殿中央,酒未能进嘴,都顺着他的肚子一路滑下去了。

陆成仪隐隐发笑,风禺为了让他少饮酒,多次颁下禁令,不准聚众斗酒,更不许私藏,更更不许拿私藏的酒带青箬长老聚众斗酒。这样荒唐斗酒的场面他还是头一次见,忍不住多看了路规昧几眼。

路规昧却并未发怒,背手站在门前,红袍被风卷起,眉眼深沉,压低了嗓音咧唇笑道:“叔叔们好兴致啊,本座不过来晚了片刻,这里就好生热闹,是不是本座再来晚些,尊主的位置也要被你们坐上一坐啊。”

几个人本来七嘴八舌笑闹成了一片,闻声后刚刚入腹的酒都瞬间蒸发一般,路规昧的声音并不尖锐狠厉,却叫几个人惊得噗通一声跪地不起,那个喝多的高胖堂主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几乎要把头埋入了地里。

“属下……属下不知尊主今日要来,尊主饶命。”

艳丽的面孔中的笑意便更深了,路规昧走入殿中,抬起一脚挑起地上趴伏着的高胖堂主的下巴,“叔叔不知?本座似乎派人通传了吧?”高胖堂主吓得一身肥肉都抖得要命,不敢动弹又不敢胡乱说话,生怕路规昧一个不高兴便将他的脑袋削掉。

“尊主,请上座。”

一道略沉的沙哑嗓音从酒席边单膝跪地的中年男人嘴里传出,陆成仪循声看去,那个男人面色平稳,并未受到来自路规昧的威压,单膝于地却不卑不亢,此人长得不算非常英俊,但胜在气质卓然,跪着也不乏上位者惯来的矜贵气度。

陆成仪看得有趣,他也是头一次瞧见路规昧与他新的下属相处。

路规昧真的如那人所言,松开脚,扯过陆成仪,揽住他的腰飞纵上座。鬼主的独有座椅修得宽敞,路规昧揽着陆成仪坐下还有余富,却蛮横地揽过他的肩头,以着一个极其暧昧的姿态将他怀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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