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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才知道。

是心魔。

季月的一杯奶茶足足买了四十分钟。

回来的路上他手中还提了一个大纸袋,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东西。

“抱歉学姐,我回来晚了。刚才路过一家店,没忍住进去看了看。”季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一杯温热的奶茶放进陆辰雪的手中,无意中触碰到对方的指尖,竟是冷得厉害。他猛地抬头,这才看见女孩一张灰白到不正常的脸。

“学姐你怎么了!身体突然不舒服吗?”季月慌张地用手背去试陆辰雪额头的温度。

“我没事儿,就刚才闻到一股不太喜欢的香水味,胸口有点闷。”女孩双手紧握着纸杯,想要从中获取些许温暖。可是太冷了,连血液都被冻成了冰碴子,“我现在好累,想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好好,我们走吧。”

“对不起学姐,都是我的错,耽误了你的时间。”

季月赶忙扶着陆辰雪,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商业街。

整整一个月,她没有去见陈嚣,没有接对方一个又一个电话的轰炸,甚至连河边也不敢去。她躲在教室,躲在季月背后,躲在她许久未回的寝室。

她只能躲,躲过那些熟悉的景象,躲过那些太甜的回忆。

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身体总是习惯性地骚动不止,渴望着有人舔舐,有人抚摸,有人霸凌。她强迫自己闭上眼,脑海中一遍遍审视自己,她的一捧心血究竟是献给了陆徽年,还是献给了陈嚣。

或者说,是献给了自己心中对一个身影的幻想,和一份不知所起的冲动。

九年前,那时她才十二岁,还是天真到不知该如何承受悲痛的年纪。听闻父亲车祸离世的消息后,她便将自己锁进了自己给自己画的小小圆圈里,把钥匙扔进了广阔无边的大海。

陆家的人并不承认她的存在,带走了她曾拥有的一切,只留她孤身一人被生命的冷暖冲刷。当看过太多的冷脸后,她才明白绚丽夕阳下,父亲在遍地盛开的玫瑰中为她弹奏尤克里里的画面弥足珍贵。

爱意在时光的流转中发酵,早已模糊不清的面容散发出更迷人的醇香,她执着于寻觅记忆中的身影,跨过千山万水,跨过数载光阴,痴迷于还原那些她曾遗失的欢乐。

可是,失去的东西哪儿有那么容易去重塑?就算用心尖上的肉去雕琢,也有可能坍塌得一败涂地。

但陆辰雪是幸运的,当陈嚣一脚踢开那扇早已腐朽的却依旧紧闭的门,将她从阴暗湿冷的囚牢中抱起,走向外界的光明的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终于等到了。

现实与记忆重叠,像是一场华美的梦境。

确实是梦。

但美梦太过动人,恰似一场华丽的剧目,却在高潮来临的瞬间拉上幕布。灯光还未散去,只留下她一个人独自坐在空旷的剧院里黯然神伤。

太叫人心痛。

她不气男人爱上了别人,追求更美好的权利人人都有,并不值得批判。她只恨男人的隐瞒,和对自己心意与那个女人信任的践踏与无耻消费。

这和陆徽年一点也不像。

如果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牵手,亲吻,做爱,那就不仅是讽刺,更是犯贱。

或许就这样结束便好。

无疾而终,便不必心存怀念。

春天总是带给人无限遐想与悸动的时节,夜晚的清风中送来些许温暖,恰好让一个人的体温增加到心动的温度。

学校的河边有一片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让那里一年四季都有生的气息。

当然,那里也是学校最佳的表白场地。

夜幕降临,寝室周边的灯依次亮起,可是因为绿化太好,茂密的枝叶遮挡了明亮的灯光,还是有些晦暗。陆辰雪早早地回了寝室,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由着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头脑一片空白。

“阿雪!你怎么还在这儿!”

室友风风火火地冲进寝室,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陆辰雪给摇醒。

“发生什么事了?”陆辰雪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

“阿雪你快去看看吧!小花园里有人给你表白!”

“啊?”陆辰雪猛然恍惚了一下,心跳忽然加速了好几倍,“谁、谁啊?”

“就是那个大二的,你的帅哥小跟班!”

此时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可花园里开得最艳的还是那一丛丛火红的玫瑰。季月置身于玫瑰海洋中,在周围清理出了一块空地,点燃了一圈心形的蜡烛。

并不是廉价的蜡烛,而是装在玻璃瓶里,带有淡淡的香芬的烛火,让成片的玫瑰散发出更动人的幽香。

这便是那天他花了四十分钟买奶茶的理由。

季月坐在烛光的中央,手中抱着一把吉他,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艺术节上陆辰雪曾唱过的那首歌。微弱的光芒照在他勾起的唇角上,像极了童话里英俊的王子,痴迷地等待着公主走到自己面前,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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