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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对陛下……那次不过一时私欲,只怪臣冒犯……”
“怎是怪你!”皇帝也是跪到了地上,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膀,“是我……都是我!我许不了你一生一世,却还是要强迫你赏那些风月。我……我不是人!”
“皇上莫要这样说,都过去了。”将军轻轻拨开皇帝的手,“谁是谁非扯不清楚了,我走,不过是为了昏镜重磨,直至苍狗白驹后便能两相忘怀,你做你的九五至尊,我替你守着锦绣江山。不相见,也就不会步步错到底。”
“但你现在回来了!”皇帝含泪微笑,“你看,老天都在帮我。”
“但臣……”
“你说,说出个理所当然我便放你走。”
将军自知这次是想走也走不掉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实话实说或许尚能求得一丝机会。
“臣,已有心上人。”
皇帝连表情都没变,好像是没听明白的样子,眼中的光却是一瞬间熄灭:“心上人……你何时也会将别人放在心上了?”
“臣许了他,一辈子待他好。”
“何人?”
“山村野夫。”
“何时?”
“上次回京。”
“为何?”
“一时兴起,食髓知味,万劫不复。”
“比得上朕?”
“不同的滋味罢了。”
皇帝悠悠起身,转身端起金丝楠木桌上的一杯凉茶抿了一口,杯盘颤抖的声音竟掩盖了他落泪的清脆。
“所以,朕的滋味是入不了将军的高眼了?”
“皇上……”
“来人!”皇帝猛地爆喝一声,书房内的陈设都被震得簌簌作响。老太监小心翼翼地推开雕花屏风,探了个头进来。
“朕心意已决。”
皇帝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像极了他高高在上的姿态。
或许,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
“传令下去,将军与长公主喜结连理,下月完婚!”
“陛下,这……”老太监最是熟悉皇帝的喜怒,此时面有难色地垂下头,犹犹豫豫不肯动。
皇帝狠狠一拍桌,咬牙切齿道:“朕的话,在这宫里已经算不上话了不成?”
“奴才知罪!”老太监慌忙跪下,磕了足足三个响头,“奴才这就去办!”
“滚!”皇帝大袖一展,书桌上一切珍宝玩物奏章信笺皆被横扫千军,碎了个七零八落。
将军直直地盯着眼前愤怒撒泼的人,面色惨白如纸。他合上眼,重重地磕下一个头。
血流满地。
“臣,谢主隆恩。”
*
此后,将军不知道去了那里,犒劳军队的活计也只是皇帝领了兵部众人,在军营里草草了事。君王同样身着铠甲,高高举起杯酒半盏,却连变换一个表情也是千难万难,脸上的笑,像是用刀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僵直。
众人瞧了,皆是悲悯万分。
将军大婚的消息仅过了半日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盼望着大喜之日举国欢庆。只有些深闺少女躲在家中掩面而泣,心头的梦中情人就这么白白拱手做了他人夫君。
直至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将军才翻窗直接进了居室,戚公子正斜卧在榻上,借一点如豆火苗翻着一册闲书。
将军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直挺挺地倒在戚公子身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回来了?”戚公子粲然一笑,指尖理了理对方凌乱的鬓发,“饿了吗?我做了饭。”
将军摇了摇头,胸膛紧紧贴着身下的温暖,嘴隔着一层衣料一次又一次地亲吻。
戚公子由着他闹,末了叹了口气,扳正那人含泪倔强的脸,吻了吻他额前狰狞的伤痕。
“我都知道了。”
“朝廷上,书房里,我都知道的。”
将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戚公子只是慢悠悠地端起一碗茶,雪白的鼻尖在杯口轻轻一嗅:“笑话,这世间能有我邵长风不知道的事儿?”
“除非我不想知道。”
将军盯着他愣了好久好久,像是在欣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而后嘴唇蠕动着喃喃:“你……邵长风?你是邵长风?以前江南邵家的七公子邵长风?”
“怎么,捡到宝了?”戚公子抿唇一笑,继而面色又渐渐黯然,几乎是陷入了阴影之中,“但我已经不是邵长风,也不是那个文武双全的旷世奇才。我现在只是戚公子,那个从楼里刚赎了身,要和将军厮守一辈子的戚公子。”
“而你也不再是那个被锁在深宫旧院里,总跟在太子身后被他万番宠爱的颜老将军遗孤。如今的你是新的颜将军,是那个年少成名驰骋疆场,见过流血漂橹也尝过生离死别的男子汉大丈夫,北疆山河是你一生的职责,连皇帝也不能左右的职责。”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戚公子俏皮地眨了眨眼,将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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