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日情长(2 / 3)
慕容嫤方才记起自己此前遭遇,她环抱胸口,肩背乃至颈子上,多多少少可见掩饰不得的斑驳。
淡色的吻痕交错在透粉肌肤上,隐约朦胧地揭示真相。
慕容嫤压眉,坚定心思与她直白道:“……就是你所见这般。”
“您是被……?”惊鸿一口气憋在喉头。
玉人出水,眼底含泪,淡笑,“并非!系我自愿。”
“娘娘?!”慕容嫤镇定如常,惊鸿已然半信半疑,“您为何行此糊涂事?若是为陛下知晓……”
慕容嫤怀抱擦身巾帕,颓然一笑,“是我糊涂。你且当、且当我为太女找了宫女侍寝罢。”
“娘娘!”哪有主子这般自贬身价的!惊鸿又气急又心疼她,对她道出原本的称呼,“小姐,您不该啊!”
“还有一事。”慕容嫤颤手握住惊鸿,凭后者给她短暂支撑。惊鸿自小陪伴她,与她情同姐妹,偌大宫苑,慕容嫤只放心惊鸿这一个。慕容嫤抿唇拿捏些许,近乎直白道:“咱宫里可还有那种药?”
惊鸿一瞬茫然,垂眼以目光抚慰她斑驳身子,轻问:“您是指去痕膏还是……?”
“……后者。”
这一身痕迹不需消的么?惊鸿诧异也不敢多问,为主子擦干身子更衣就寝。
……
辗转反侧,慕容嫤卧榻听雨声簌簌。深夜的风儿平缓,流连窗外呜咽低泣。
再是痴缠,凡是不相容,也合该被阻隔在外的。
慕容嫤闭目勉强入睡,她累极,身心俱疲头脑却混沌……俏颜浮现眼前,她转身逃避,涌动思潮逃不开小人儿纠缠——
“母后,母后~”童声哭哽,听来痛心,倏然睁开美目,软香小包子眼含着泪委屈嘟嘴,瑟缩在怀里仰望她,颤音唤她。
“璨儿梦魇了?莫怕,母后在。”慕容嫤只一说,稚童嘤咛着百般委屈啜泣着靠来她胸怀。
“璨儿怕,要母后抱。”
“好,璨儿安心睡,母后陪着你。”
“母后不要像娘亲那般,不要舍弃璨儿好不好?璨儿就快长大了,璨儿听话、千百孝敬母后。”
再是早早开蒙,三岁小人儿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舍弃”这词隐含多重的分量……慕容嫤思及先皇后,心生哀痛,愈发地怜爱懂事小人儿,“母后必不会舍弃你,长久陪着你,等璨儿长大。乖,先睡了,休息好才能早些长大。”
小郎璨乖觉点头,倚着她心怀就她安稳心跳很快哄睡。
小人儿安睡,脸颊两团粉嫩,鼻尖一耸一耸的,抿着小嘴煞是可爱。
慕容嫤安心困意来袭,拥紧小人儿竭力温暖她。
这个自出生就注定命途不凡的小孩子,是天潢贵胄是命定的未来君主,那又如何呢?过早经历丧母之痛的郎璨,在慕容嫤看来,只是个需要母爱的稚儿。
疲惫来袭合起双眼,睡梦中胸口被什么蹭弄,慕容嫤惊醒,嘟嘴的小狼趴伏在她胸口,小脑瓜不安分摇动蹭弄。衣襟散开来,伏在胸口的小狼酣睡之间吮住了胸房那处,慕容嫤心跳极快,羞窘到脸颊滴血。小舌头叹出来作怪,慕容嫤哪里招架得住?臊着脸移开些许,抱她在胸口。
那事只当是乌龙,孩儿睡梦贪恋母亲。慕容嫤之外未曾多想,过后更是怜爱幼年丧母且亲近自己的小家伙。
头脑昏沉,填满过往,尽是关于那孩子的。慕容嫤靠坐在金漆床栏,被回忆抽去三魂六魄。
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她在今下及回忆缝隙中沉浮跌宕,东宫那位早早起来兴致好得很。
次日早,估摸着郎璨醒来时辰,清羽领着侍奉更衣盥洗的宫女早早候在门口。
郎璨转醒,寝殿除她外空无一人,她蹙了眉直觉不妙。
郎璨拥锦被坐起,她全身不着寸缕,干洁舒适,只是早起未见到心念之人,内心烦躁,她四下翻找亵衣亵裤,却从床里翻出一方巾帕。
一方杏黄巾帕绣有高洁昙花,郎璨拾起来反复端详,意外发现了巾帕上被浸湿又干透的斑痕……留在她床上的、绣纹又如此显然,定然是慕容嫤之物。
那这些尚未消除的痕迹、也是来自她的。
郎璨面红耳赤,偷瞄影影绰绰的门外,屏息探听到些许细微动静,将掌心物仔细叠放收进床头两手宽的檀木匣中。
匣子里尽是她从小宝贝到大的物件,如今再添一件儿。
郎璨堂而皇之穿好亵衣亵裤,朗声招呼侍女进门伺候。
清羽应声,门外点卯,轻巧推门,携小宫女鱼贯而入,“殿下,将近卯时。此前太傅大人、荣嬷嬷先后来过,道是陛下听闻殿下受凉,准您安歇两日,您看呢,是否再歇歇?”
郎璨欲言又止,直立床前,抬手要她等近前侍奉更衣。
“皇后呢?”郎璨忍不住发问道。
太女称的是“皇后”而非“母后”,清羽闻言一惊,轻道:“回殿下,娘娘已然回宫了。”
“何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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