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1)(1 / 1)
战争平息后,飞机轰炸过后形成的处处焦土不再,虞寂向军队请辞,脱下那一身陪伴了她无数岁月的军装,一个人回了老家安居,经过几十年的修养生息,沧桑巨变,到处欣欣向荣,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街边小吃摊生意兴隆,虞寂今年也已经快七十多岁了,闲云野鹤,田间做伴。
烈日当空,街上没有什么人,阴凉地上,搓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老太太和老爷爷们尽职尽责的坚守岗位,十年如一日的不肯退休,刘二娘也没有出来卖冰淇淋,她家的冰淇淋总是卖的很好,虞寂碰到她总会买一个。
天上大片云彩悠悠然飘过,周围立着一栋栋房墙,阳光被挡了小半,水泥路上投射出的是房子的外观雏形,被晒得发烫的电线杆立在一旁,杂乱无章的电缆线把蔚蓝天空割裂,尽处是骆驼般的高山,一切不真实的像是动漫里面才会有的场景。
“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间角度呈九十度,右手也一样,左手食指和右手大拇指尖端轻触,这样就是类似反光相机啦!”虞寂声调欢快,尽管她已快近古稀之年,面貌却不似当年,几乎没有多少时间是不以灰头土脸之面见人的。对着眼前的一幕,她“咔擦”一声拍了下来,透过自制“相机”看到的一切,她突然就很想见江厌。
这个记录方法还是江厌告诉我的呢,她喃喃自语,声音太低了,风想要把这话带走,带去天涯海角,她和江厌去不到的地方。
她扶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回了家,左腿站不稳,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伤,如今只能撑着一根拐杖。
虞寂家是一层平楼,但周围用栅栏围成了一个小院子,她推开栅栏走进院子里,嘴型做起“嘬”了两声,看着朝自己欢快奔过来、摇着尾巴喵喵叫的小猫咪舒了眉眼,眼角皱纹都似乎表达亲切,“花花,过来,奶奶给你带了好吃的。”
费劲的从兜里掏出小口袋,放在院里的桌子上,花花立马跳了上去,用长而尖的那颗牙齿塞进口袋的缝隙,两只前jio扒拉着口袋,小脑袋往后移,口袋便被它打开了,它吃完饭后摇着尾巴,对着虞寂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小jio蹭过耳朵,让虞寂摸摸它,她无奈伸手放在花花的下颚,轻轻地挠痒痒,花花舒服的一直用小脑袋蹭着。
恰时有人在外面高声喊她,虞寂走过去推开栅栏,花花看到她不给自己挠痒痒后不开心的“喵呜”几声,委屈巴巴的跳下去,双腿蜷在肚皮下,眼睛半阖。
“大嗓子吴三?”
“是我啊!我都快认不出您了!”他走进小院子,递给虞寂一枚项链,有些感慨,“虞前辈,这是在五营阵亡地寻找到的一枚项链,上面有刻着您的名字,当初一直想问问前辈这项链是不是您的,可前辈您已经请辞,我找了您很久,当初有事耽搁了,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十年了啊!终于找到您了,您快看看这是不是?”
虞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项链,就像是闭上眼项链就会消失在眼前一般,岁月的老茧和被凛冽寒风侵蚀过留下的冻疮疤交错遍布在手上,细微战栗着,忘了如何言语,仍然保留着一丝清明的眼珠迷蒙,眼角溢出一颗小珍珠,她脊背微弓着。
吴三看着虞寂这模样,便知晓这是了,吴三悄然离开,把栅栏的门关上,在他快要离开那一刻,他听到后面的哭喊,那么撕心累肺,树上鸟儿们依偎看她,蓝天沉默不言。
只是吴三猜错了,这枚项链并不是虞寂的,而是属于虞寂的爱人——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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