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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系他(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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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轮换,陆天阙终于熬过了这个夺命的夜晚。

黎明前那一阵,他高烧不止、口鼻流血,癫痫发作。

萧雨歇目睹他如同离水之鱼一样在濒死边缘徒劳地挣扎,无法分担对方的痛苦,让他备受煎熬、痛不欲生。

这让他理智全无,将手探向封印着程卅的匣子。

“程卅,不用十日了,我立刻把树妖挖出来……”匣被打开,萧雨歇的五指陷入胸口,折断肋骨,伸向心脏,攥住树妖凸显出来的根系,滴滴鲜血砸在程卅的魂魄之上,他说,“我要你现在就救他。”

石序见情况不对,环绕在萧雨歇的身旁,见他不为所动,急得到处乱飞,四处敲打。陆天阙被击中后,费力地睁开双眼,模糊地望见萧雨歇在对一缕黑魂说着什么,手伸进了胸口。

陆天阙抬起食指,萧雨歇身旁的命剑出鞘,猛然朝程卅沾血之处戳刺过去,直将其插入厚土,斩断那缕鬼魂的惨叫。

萧雨歇不明缘由,转头还未望见什么,手臂就被陆天阙按住,跌倒在地。陆天阙撑在他身上,温热的血滴入他的脸颊,陆天阙颤栗着用手去揩,把血从脸抹到耳垂之下,长长一道,他太想擦干净,却无法做到。眼睛渐渐无法聚焦,他口中含混不明地问:“萧雨歇,你在做什么?”

“我想一命换一命,让他救你。”

陆天阙抑制不住喉中痒意,侧过头咳血,他身形摇晃,竭力使自己不跌在萧雨歇身上,栽倒在一旁。纵使已无半点力气,他的手还是顺着萧雨歇的手臂缓缓下移,覆在了对方沾满血的手指上,按住。

他其实根本听不清萧雨歇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唤出命剑刺中的邪祟究竟是谁,他不清醒,也失了一贯的处变不惊,只是不停地恳求着:“别伤害自己。”

萧雨歇哭着反过来扣住他的手指,答应他。

陆天阙不停地说,他就一遍又一遍地答应,直到对方终于听清,握他更紧。

在休克之前,萧雨歇都未放弃思索如何才能解决掉那些怨灵。

草茎挂着的血被晨光烘烤,于荒草丛中第一个醒来的,是陆天阙。

他想站起来时,发现他与萧雨歇的腰间系带连在一起,他看了好一会儿,没有选择解开,而是伸出手扶住萧雨歇的肩膀,将人抱了起来。

陆天阙垂下眼帘,风涌动,白光绕体,两人被血黏连的衣服舒展开来,恢复如新。他动用了造物之法,织草成屋,弯腰进去,把对方放下。

记忆中萧雨歇昨夜对自己下手,受了伤,他掀开衣领,折于一旁,伤口淤血泛紫,触目惊心,稍稍按压用神识探查,窥得肋骨已断,脏器受损,纵使尽力疗愈,也不可能很快恢复。

陆天阙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得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舍地解开两人绑在一起的衣带,出屋,回到原处。

石序分散作阵,将插在地上的剑围住。剑下,是一抹被血压制,动弹不得的亡魂。

程卅与陆天阙对视,两人对于彼此的出现均有些吃惊,长久无言。

陆天阙首先打破僵持的局面,问:“你怎会在此处?”

“看不出来吗?我是萧雨歇的手下败将。”

陆天阙盯着程卅,眉头紧皱,大惑不解。程卅的崛起,步步以血铺就,名声在外,让各大修仙门派都不敢妄动,萧雨歇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别看了,我是程卅,”他说,“萧雨歇的心头血折损了我的功力。”

“那昨晚,为何他还在求你?”

“他没求我,他以助我复仇做交换,要我救你,”程卅的魂魄在剑的贯穿下静静躺着,他说,“可你如今怎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那些怨灵可不会自行消失,也不是你一晚就可以炼化的。”

陆天阙不答。

“你把他们吞噬了?”程卅陡觉好笑,“自断仙途,徒添罪孽。这些亡魂的命,都会算到你的头上。你一开始不是不愿吗?即便痛到抽搐抖颤,血淹口鼻,都不肯吃它们。我看你挺有修仙者的坚持和自傲的,这下流法子,我还以为只有我会用呢。”

他扫视陆天阙的脸,看着对方偏过头,凝望天边,渐渐止住笑。

他问:“你心系他?”

“嗯。”

“那你本就无仙途可言。”

“是。”

“可不可惜啊,陆天阙。”

陆天阙不再目视红日,眼中残留重重叠叠的影和血光,只说:“他不想我死。”

他用手背拂开石序,握住剑柄,往上拔,把程卅的魂收入散落在地的匣中,又大喘着气,俯身,吐出一口血。恶心感萦绕不散,妖丹反客为主,强压灵根,每吞噬一个,功德减损一分,妖气增益一分,直逼得他往妖道靠拢,为天道不容。

他再也无法修仙。

萧雨歇在屋里,梦魇缠身。

他梦见,陆天阙被玄铁长链所困,跪坐在不平的地上,身上伤痕累累,神情不屈。直到对方仰头,看见了坐在小叶紫檀雕龙椅上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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