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日偷得一日算一日(1 / 3)
回忆在此戛然而止。
徐闻志的声音坠入如死水般的夜,搅浑静谧与安宁。他说:“你说我变了。”
他的初恋在厌弃他时,也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已将他摧毁过一次,对他的杀伤力堪比惊雷暴雨对萧雨歇精神的摧残。
丘杉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声道歉。
“我不要你了,你走吧,”徐闻志说,“好好跟着萧雨歇。”
系统卡顿,丘杉今无法作出半点动作,眼球被水浸润,遮挡视线,慢慢看不清东西。他故障了很久,修复后有些困惑地低下头,将手伸出去,拉住徐闻志的手,说:“可我们是朋友啊,A1.”
朋友,是永远的。
他的程序未曾写明,什么样的关系都可能分崩离析。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徐闻志说话比风还飘忽,不仔细听,还以为他是被抛弃的那方,在说:你不要我。
丘杉今说:“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能说你不要我。”
如果时光回流的功能可以用于挽救A1就好了,可惜,无论裂变出多少条世界线,宇宙标准时永远向前奔走,它是万物的尺度,是凌驾于世界总控室之上的权威。A1作为工作人员,功过是非皆由宇宙标准时作为时间刻度来衡量,无法重置人生。
即便是疯了,他也只能往前走。09号系统如果中途撤离,他只有死路一条。
丘杉今将身体战栗的徐闻志搂住,肩颈紧贴,这是系统自启动之日起,第一次拥抱一个人类。
徐闻志靠着他,并未推开,湿润的脸颊软软地枕着对方的肩头,他说:“你比别人更清楚,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是不会原谅别人的。”
如果丘杉今只是他莫名其妙的敌人或爱慕者,那这个拥抱不会被他接受。可这是他的系统,所以即便他伤心得六神无主,却还是下意识回抱了对方。
云隐峰的风暴暂时停歇,丘生门内却始终高度戒备,无人能够安眠。外面妖魔聚集,丘生门沦为孤岛独舟,被四面环围。丘晚奚未带任何弟子,独自开路去取寒潭净水,回来时神色很是不对。
秦月见本是个极守规矩的人,见此,也忍不住直接问道:“掌门,外面的情况很糟吗?”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有领头者坐镇,谁借他们的胆子来围丘生门?
“啊……幽冥古界中的妖魔,到底在我们这儿找什么啊?”她未跟着赵至去栖梧峰,不太清楚始末。
丘晚奚也想知道萧雨歇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恨不得立刻就将对方揪起来问上一问。
可陆天阙不会同意,他只好作罢。
陆天阙舍不得萧雨歇被吵醒,对方疲惫不堪,才会睡得这么沉。尽管火都已引至自己身上,萧雨歇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些伤。陆天阙用手指碰了碰他脖子上的红痕,俯身侧头,吻了上去,动作缓慢又轻柔。从脖侧到喉结,再到下颌的软肉,一处一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逐渐上移,唇齿相贴,呼吸共缠,烛火之光让过分亲密的偎依无可藏匿,陆天阙将萧雨歇的腰紧紧地环住,着迷又痛苦。
他没有忘记,萧雨歇已经不再准许他碰自己了。
少年心气未定,对感情也一知半解,哪里分得清敬爱与情爱?是他逾矩,乱了伦理纲常。他明知自己有罪,却仍抬起萧雨歇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一个吻。
萧雨歇意识朦胧,感觉掌心被柔软贴附,残留的触感像是被羽毛拂扫,心痒无比。
清晨醒来时,床上只余萧雨歇一人。
陆天阙背手站立窗边,目视远方。朝霞是滚烫的着色剂,将他染成泛旧的古画。萧雨歇闯入霞光之中,与画中人并肩而立。
陆天阙看着他,眼睫低垂,他问:“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萧雨歇用指腹按了按下唇,说:“那火,好像烧嘴。”
陆天阙将他的手移开,仔细瞧了瞧。不是火,是吻烫人。
萧雨歇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一二,却又觉得不太可能,今日天气甚好,温暖舒适,鸟雀啼鸣,就好像前段时间操控这异常天气机制的人,此刻在忙别的事。
浮生一日,偷得一日算一日。
萧雨歇笑了起来,仰头看向陆天阙,眼睛亮晶晶的。
陆天阙说:“水为你打好了,快去洗漱。”
萧雨歇洗了把脸,头脑不再混沌。他想起,赵至被邪魔入侵,翻遍整个门派,在找他。他被挟入烈火之中,完全睁不开眼睛,却感觉得到,对方在坠崖时都不愿松开抱住他的手。
他想让萧雨歇跟他一起死。
为什么?
萧雨歇既费解又深感不安。
陆天阙倚靠在案桌前,在他回头就可看见的地方,等待着他。萧雨歇习惯性地回望,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与对方相视一笑。
他想,既然有人想要他的命,就一定会再来找他。真相浮出水面,他再想办法化解。
在陆天阙的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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