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回安（番外 二胎难产）（4 / 4）

突然身下一股热流，产穴里涌出大股鲜血。太医心一慌：“将军！”周绪安探头欲看，秦子朔不知哪来的力气，狠攥了一把他的手：“乖，别看…乖…”

周绪安还是见着了，血糊糊的一片顺着腿根一直延到被褥上。秦子朔声音发抖：“孩子……孩子……”

“探头了，将军……莫要再使力……”

秦子朔不听，几次想用手把自己身子支起来：“绪安，绪安……扶我一把……嗯…嗯…呃啊！”孩子头一下钻出来，连带着血都溅在产婆身前围着的布裙上。太医忙着叫一群人给秦子朔找药煎药，秦子朔急道：“先把他拉出来……不动了，孩子不动……”

产婆双手卡着孩子的身子往外拖拽，秦子朔下身要撕裂一般，终于肚腹一空，血流得更凶，他强撑着眼皮：“哭了么…哭了么……怎么不哭……”

擦净血污，孩子青紫色的小脸终于露出来。太医用针扎在孩子脚上，小小的一团呛咳几下，终于发出细弱哭声。周绪安手颤抖着覆着秦子朔脸颊：“哭了，孩子哭了……子朔，你别睡，求你……”

秦子朔脸上看不到生气，下人端来汤药捏着下巴灌进去，又顺着嘴角流出来。孩子包好了抱过来给周绪安看，是个小公主。周绪安触了触孩子，眼里看不出悲喜。就是这么个小东西，折磨秦子朔这么久。

胎盘排出来，血还是不停，太医生怕秦子朔真的就这么过去了，什么法子都用上。殿里点上灯烛时，终于能安静下来。周绪安问：“怎么还不醒？”

这问题太医也答不出，秦子朔能不能熬过去还须得看命数。他小心翼翼瞧着皇上脸色：“将军善人自有天助，必能逢凶化吉，也许过两日就能醒，皇上不必太过忧思，还是先保重龙体……”

周绪安挥挥手叫他们都下去，自己执意守着秦子朔。夜里天凉，里衣白日被汗浸透，现下冰冷地贴在身上。周绪安不觉，只把手伸进被里去摩挲着秦子朔的手指。常年习武，指腹上生着薄茧，周绪安喜欢被它触碰的感觉，让他觉得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被挠了挠。秦子朔一夜未进水，声音嘶哑，用气声唤他：“绪安。”

窗外传来几声啁啾，黑夜散去，已是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