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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祭的圣火会一路燃烧到初秋的时候,帝国的子民将在满街的欢腾中迎接新季节的到来,无一例外。
萨瓦切利向来不喜欢热闹,若不是太子必须全程出席宴会,他肯定会想办法在中途离开。
梅里西斯今日特意将一头长发绾了起来,露出了修长的脖子与上头沉重的金饰。他丰腴的臂膀被纯金的饰品环绕,勒出小圈外溢的软肉,就像酒水最为盈满的时刻,透过松垮的布料间隙就能隐约看见。
庄重中若隐若现的媚态,是一身酒神的装扮。
萨瓦切利趁着对方替自己斟酒的片刻盯着瞧,又看其他贵族以相似的目光打量着太子。
身为唯一的皇储,梅里西斯既是酒神也是太阳神的化身,酒宴里舞蹈与赐酒、狂欢后主持丰收的献祭,直到一切祭祀结束,柯里奈特就会迎来神谕,让太子登基成为新的皇帝。
新皇帝。萨瓦切利看着太子的身影,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酒过一轮,太子随舞乐旋转,很快,第一层纱就下来了。
向天地献舞的过程似破茧一般,妖魅而动人。梅里西斯身上的衣料接连脱去,到了最后一层鹅黄的薄纱,萨瓦切利已经有些醉意,客席中却有人起身,往太子那儿冲了过去。
好在萨瓦切利的反应即时,率先挡在了梅里西斯身前,支开了人与利刃。
妄图刺杀太子的是教廷安插与北执政的幕僚,虽然即时被制服,人却自尽身亡,死无对证。
两位执政官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控管了下来,吩咐调查结束前不可擅自离场。
侍卫们正准备先护送梅里西斯回正殿,几位神官们却以祭祀未完为由,不让太子离开。
“献祭若是没有完成,所有柯里奈特的人民都会遭殃的!”
“献祭是随时都可以做的事,没有任何规定要求必须是现在!”
萨瓦切利身上还留着血,对着阻拦的人说道:“守护神明也是你们的职责,刺客极有可能还有同伙在这,殿下今日要是有任何闪失,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两方人争执不下,萨瓦切利一激动,竟当场咽出一口鲜血来。
“大人!”马丁尼亚赶紧搀扶着对方,察觉到执政官发黑的伤口,喊道:“匕首……是那把匕首!医官!快叫医官!”
?
皇帝向来很照顾凯吉列特一家,从萨瓦切利的母亲,再到父亲,到萨瓦切利本身。
只要能从中获利,萨瓦切利并不在乎这恩惠究竟是感谢他父亲为国效力的功劳,还是不过觊觎于他们一家子的容貌。
他唯一不满的,只有伺奉太子这件事。
花丛中见惯了新奇的货色,对于萨瓦切利而言,那稍嫌乾瘪的孩子绝对算不上让人动心。至多,就是凭着那双眼睛和长发,让梅里西斯也勉强能被称作美人。
萨瓦切利本以为对方肯定活不到皇帝驾崩的那一刻,但他明显低估了太子的潜力。
骑射、辩论、礼仪,凯吉列特伯爵教与未教的一切,梅里西斯都能做到十足的完美,日子一长,就连外貌也逐渐丰满了起来,和皇后年轻时极为相似。
萨瓦切利陪着他一路走来,仅剩的不满,只有对方的一身刚烈与傲气。
这样的人太乾净了,让他相形见绌的同时还无从下手。
他想弄脏他,无论用什麽方式。
神似乎听见了他肮脏的愿望,让魔鬼给了他趁虚而入的破口。
梅里西斯无意撞见了自己父亲玩弄凯吉列特伯爵的画面,那双漂亮的眼睛透过隙缝看着一根短棍插进了伯爵体内,下身起了反应。
萨瓦切利从背后蒙住了他的视线,他想对着太子做些什麽,又怕惊动到里头的两人,于是只让梅里西斯先别发出任何声音。
太子从他掌中逃跑了,沿途将自己锁进了告解室中。
萨瓦切利到了晚上才愿意撬开告解室的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听梅里西斯声声呼唤与哭泣。
“老师,是你吗?”太子似乎是嗅见了他身上的气味,才这麽问道。
萨瓦切利失望地安抚着对方,直到一缕月光自高窗跃上梅里西斯的脸庞,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麽傻。
神听见了他的祈求,魔鬼更是听见了。
他的太子原来是个出色的骗子。
却是无论多少谎话脱口而出,祂们仍在梅里西斯的眼里投射了让萨瓦切利满意的答复。
萨瓦切利在黑暗中笑了。
既然他的太子眼里始终只有他一人,那他便再也不能知足于这份斜曲的爱意。
他要将对方捧到高处,到了只有自己才得以亲吻那冰冷脚趾的地方、到那只有自己才能够玷污的去处。他将成为柯里奈特最傲慢的神明,允许他唯一的信徒踩在自己肩上,永远只能下眺膜拜他一人。
他要彻底弄脏他,无论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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