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到最後她却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2 / 2)
意义。就算秦曦想救,那也必须等北境之争终结。
但是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乐观来说,诸国在北境决出天下霸主,少说也要两年。届时早已尘埃落定,无论是她还是秦曦,都只能够在北境等来赵怀泽的死讯。
所以赵怀恩只问了秦曦一个问题。
“你知道赵怀泽为何谋反吗?”
秦曦叹息道。
“天下皇嗣,哪个谋反不为夺权?”
秦曦离开後,赵怀恩蜷缩在软榻上,阖上眼,逐渐沉入无梦的睡眠之中。
赵怀恩与赵怀泽虽是皇后所生,却因先天异常而被视为不祥之祸,钦天监占星卜卦,更是算出他们其中一人未来将会篡位弑君,血洗赵国。
若非顾念皇后,她与赵怀泽早已被赵王亲手扼杀於襁褓之中。
打从她记事起,皇后就不曾与他们亲近,没有任何情绪能够在皇后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上停驻。
朝臣知晓皇后诞下妖孽一事,便联合上书,奏请赵王赐死皇后。
赵王不得已,只能褫夺皇后封号,将其监禁於承欢宫中,不得踏出半步。
赵怀泽心思细腻,善於察言观色,自然也感受得到生身母亲的情绪。赵怀恩曾好几次看见赵怀泽努力地想逗皇后开心,无论是摘花献给皇后,又或是同皇后分享他在宫里遇见的趣事,但扶颊而坐的皇后都只是平淡地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理睬。
无一例外,赵怀泽每次都会一脸落寞地回到他们居住的偏殿,扑进她的怀中哭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直到某天,被其他皇嗣欺负得遍体鳞伤的赵怀泽回到宫里,想向皇后撒娇,索求一个温暖的拥抱,但换来的却是皇后毫不留情的耳光。
赵怀恩看见被打得偏过头去的赵怀泽捂着面颊,神情愣怔,彷佛尚未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的唇瓣张合,似是还想说些什麽,但眼泪已然夺眶而出。
凝视着弟弟哭着跑远的背影,赵怀恩听见皇后的声音悠然响起:“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麽意思。随我离开赵国吧,怀恩。”
赵怀恩转身望向皇后:“您要去哪?”
“秦国。”皇后无趣似地把玩着茶杯,“秦国虽不比赵国,但让你吃饱穿暖,也是绰绰有余。”
“那怀泽呢?”赵怀恩问,“您不带他一起走吗?”
“那个不成材的孩子,就留给赵王,权当偿还他之前对我的恩情。”皇后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旋即又想起什麽,朝赵怀恩柔声道,“你在秦国仍会是万人之上的公主,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恕我拒绝。”虽不明白皇后此言何意,但赵怀恩仍摇头拒绝,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坚毅,“我是怀泽的姊姊,我要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绝对不会抛下他不管。”
闻言,皇后讥讽一笑,不再出言相劝。蓦地站起身,顺手将杯子扔开,一拂衣袖,大步流星离去。
“你会後悔。”
翌日,皇后宛若人间蒸发似地消失无踪。禁军翻遍了整座皇宫,最终只在御花园的湖畔找到皇后的凤钗。
赵王哀恸之际,将赵怀恩与赵怀泽这对丧母的双生子送入仁皇贵妃名下养着。
赵怀恩看了眼面前金碧辉煌的景和宫,牵着哭得眼眶泛红的赵怀泽徐步进门,注视着坐在主位上,笑容温柔的女子。
那抹笑中究竟蔵着几分真情,赵怀恩看不真切,却本能地对这名美丽的女子喜欢不起来。
忽然,她感觉到赵怀泽的手在微微发抖。
赵怀恩不动声色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了脸上同样挂着微笑的四皇子赵怀稷,忽然明白了赵怀泽身上的伤究竟都是谁造成的,於是将赵怀泽护在身後,面无表情地对上赵怀稷变得错愕的目光。
纵然她想替赵怀泽报仇,将赵怀稷痛揍一顿,却也只能忍着。如今他们寄人篱下,仁皇贵妃成为新任皇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所以当赵怀泽再一次拖着满身伤痕跑来找她哭诉时,她只能告诉赵怀泽,要忍耐。
就算被仁皇贵妃恶意刁难,在冰冷的雪夜中跪了一宿。
就算被景和宫的下人欺辱,永远都只能吃到冷饭剩菜。
就算被赵怀稷联合其他皇嗣暴力对待,言语欺凌。
不断地忍耐忍耐忍耐,忍到最後,她却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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