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出来了(1 / 3)
李天不敢相信,他真的出来了。
面包车送陆远堂到车站,他两年支教结束,没想到出来时还带了个人。
李天趁司机不注意,从后座钻出来。
陆远堂有一辆车寄放在这车站附近,那是他第一次创业时为了跑业务买的,很长时间了,但没坏,陆远堂也没有多余的钱换新的。
去便利店给司机买了一条烟和一瓶酒,对方乐呵呵的,接过道谢,说了一堆好话走了。
陆远堂行李不多,一个背包,一个箱子,李天第一次来城镇,密集的人群让他反应不过来,退缩的冲动居然出来了,看着身旁依旧噙笑温和的男人,他不知所措。
泛红的眼尾,氤氲着水汽的双眸,拘谨的状态在陆远堂眼里,简直跟小羊羔子没区别。到底还小,敢跪下来求他想必已经付出了全部勇气,到第二步就迷茫了。站在匆忙的人流中,独显清流,少年风采太亮,粗布衣衫藏不住光辉,陆远堂确信,没有人护着,李天一定会被歹人所害。
试探了一步,李天鼓起勇气上前,想帮陆远堂拖箱子,陆远堂手一转,轱辘轱辘,箱子到了右手边。李天局促地抬头看他,以为是嫌自己手脏,又不敢动作了。陌生的环境压住了他的勇气,只能竭力向身旁的人寻求安慰。
陆远堂本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温钝的外表下是敏感又精明的洞察力,李天的动作,受伤的眼神,他在想什么,陆远堂心知杜明——这才刚刚出来就害怕了,以后可怎么办?
唉,还小,得照顾着点。
“来”,陆远堂伸手,李天惊诧的抬头,身量偏瘦小,营养不良,偏黄的短发却更衬肤色,小声道,“我手上有灰。”
陆远堂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从头到尾温和的像个指路的天主教教士,外表慈祥,平易近人,但其实本质更为强势,明白李天的小心翼翼,但还是认为天生的鹰就不该瞻前顾后,想做什么,该做什么,大胆做。说到底,不过是面子和命,在他面前,陆远堂还是想包容他,然后才是控制他。
“李天,告诉你在我这第一条规矩——我说话你不必揣测,只需要服从,懂吗?”
“懂…”
“重复一遍。”
“你说的话我不用揣测,只需要服从。”
“记性很好。”陆远唐把手又往前伸了下,“来,我牵着你。”
李天并不干净的手慢慢的抬起,有点不安地抬了下眼,受到鼓励般地最终放了上去。
陆远堂微微一笑,紧紧握住,拉着行李箱和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那是种什么感觉?李天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个男人宽大的手掌,有些许粗砺,还有长期执笔的茧,包裹住他的手时,灼热的发烫,烧的他内心沸腾,说话时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强迫,但又给足了他温暖和依靠。他把行李放在右边,把自己的手牵在左边,李天稍落后一步,看着那个背影,从此之后,再也放不下这个人。
陆远堂从委托人那里把车开出,李天惊讶的问,“陆老师,你会开车啊?”
“当然,你坐副驾。”
他等李天坐上去,给他系上安全带,动作很慢,在给他展示,“我教你一遍,你看着,以后坐车都要系好,要不然容易有危险。”
“好”
陆远堂没有给他任何不适应和羞涩的理由,只是一脸如常地牵着他走,教给他不会的,不论是当时还是以后,李天在他面前不必局促或自卑,不会就问,想说就说,陆远堂接纳包容他的所有,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弟弟。
陆远堂坐到驾驶位,发动车子,又想到李天的称呼,喊得他不自在,总有层鸿沟似的,再说他也不是李天的老师,“你不用喊我老师,直接叫我名字。”
李厅回望他,没反应出口,似乎是不习惯,也可能是自觉不礼貌。
但旁边的人态度明显强硬起来,“这么快就忘了第一条规矩?”
“没…没忘。”
“叫一声,什么事有了第一次就好了。”
李天拒绝不了,他不想让陆远堂觉得自己不守规矩,满脸羞红,逼出了那个名字,“陆远堂”。
“这不可以吗?你放轻松,不要在我面前隐藏情绪,想说什么直接说,想做什么跟我说一声,大胆点。我不一定同意你所有的行为,但你说出来的我都会听,记住了吗?”
“嗯”
“乖孩子,要是困就睡。”
一路藏着,担惊受怕,估计早饭也没吃,这么长时间就是成年人也不大受得了。
这里距离上海太远,中间隔了四个省,开车要走一天一夜,离天终于扛不住了,眼皮千斤重,控制不住往下掉,车开的不慢,但大路平坦,没有颠簸,太阳晒的车顶滚烫,里面温度很高,李天的头上沁了一层汗,日光一照,还能闪出亮光。
陆远堂最初就和他说了,自己只是个学生,承担不起很多。
还是开了空调,看到人眉头舒展,抓着安全带的手放下去,才稍稍宽心,直觉他要跟自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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