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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疼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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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

男人翻了两页,声音低哑,“念。”

谢承清知道她在和自己说话,他觉得莫名其妙,再加上实在痛得要命,索性一声不吭。

就见男人视线仍然落在书页上,捏着圆珠笔的右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谢承清“灵魂”里一捅。男人语调毫无变化,“念。”

那只笔在她手里就像是刀一样,谢承清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柔软的腹腔没能阻止刀的捅入,层层破裂。他的嚎叫响彻整个阅览室,却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能听到。

谢承清咬着牙不肯应声,任由她一刀一刀插进他的身体,只觉得痛到最后都麻木了。他看到“自己”转过头,面无表情,一双眼睛黑得吓人。他听到“自己”自言自语,“谢承清是高干子弟,享有大量高质量的教育资源,而语言、二外是基础和潮流所趋。《红与黑》的序言里有英俄法西四种大语种,而你一种、一句都没法念。”她用笔尖轻点纸页,好像不知道这样会给谢承清造成器官移位般的疼痛,“对此你能拿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么。”

见谢承清不吱声,男人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她随手扔掉圆珠笔,合上书。漆黑的封皮上撕开了一线血色,谢承清的手腕就落在那块鲜红的图案上。她操纵着这具身体伸出手,与谢承清交握。

这下,谢承清能清晰地从“男人”的皮囊中分辨出“她”了。

“她”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慢慢用力。

谢承清再次吼叫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一节节一寸寸拗碎,痛到极致时他恍惚想起来自己站在被告席上时,原告席上的那几个畏畏缩缩的男人,那几个男人的小手指处只剩下扭曲虬结的肉瘤,随着他们捂脸的姿势而恶心地颤抖。

他们的手指,是自己用水压机碾碎的。

这个画面很快就被谢承清抛到脑后了,他疯狂挣扎,疼痛让他的脑子无比混沌,只想让她停下暴行,“别按了!”谢承清朝着自己的身体大喊,“放手!”

他看到她瞥了自己一眼,表情毫无波动。

然后加重了动作。

谢承清觉得自己就和水压机下的肉块一样,马上就要爆裂开来,内脏碎片飞得到处都是。但他没有,他只是承受着疼痛,而这个疼痛仿佛永无止境。

不知何时他听到自己沙哑的,称得上磁性的声音,“……合理的解释……”

他立刻忙不迭地出声,勉强从惨叫中寻回自己的声音,“解释……解释!我可以解释!”

她放缓了碾压的力度,谢承清立刻感觉到一阵轻松。虽然疼痛仍在,但相比较于之前能让人屁滚尿流两眼翻白的痛感,现在已经很好了,他心里甚至涌上了一丝感激,“……那个老太婆给叫的法语家教被我赶走了,所以……”

他听到自己语气不明地“嗯”了一声,“你是犯了什么罪入狱的。”

“故意伤害!故意伤害……判了五年。”

“嗯。”男人再次握紧了谢承清的手,这次不是碾压,而是将他再次纳入体内。谢承清的视野又恢复到原来的两个圆孔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归身体的缘故,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得到了舒缓,疲倦到想陷入昏迷。昏迷前他听到自己说话,仍然是那个不知名女人那种毫无波动的语气:“乖孩子。你确实非常符合社会普遍认知里的人渣定义。很明显,良好的出身提升了你的破坏力……”

谢承清没听清最后的话,他睡过去了。睡前无比感激人能通过昏迷来逃避痛苦。

等谢承清再次有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从视野中看到自己面前排排坐了一堆犯人,而她正在说话,微微沙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基尔霍夫定律包括电流定律和电压定律,是集总电路的基本定律,通常称为‘拓扑’……”说着男人转过身,谢承清看到眼前有块黑板,上面画着陌生的图。谢承清不认识,但隐隐意识到这个图和之前她看的书上的图有相似之处。

因此他判断出这是傍晚——晚饭之后监狱会组织上课,文盲小学的需要去教育科学习文化知识,教育科的老师也是犯人,初中及以上学历的不是在电视房拿板凳坐好看电视新闻,就是学习传统文化知识或者生产知识,每天有至少两个半小时的课。

她到底想干什么。

在没有疼痛逼迫时谢承清的脑子还是比较清晰的。他拒绝回想之前向她屈服的耻辱经历,只想从她的言行中推测出蛛丝马迹。迟早……迟早……谢承清咬牙,几乎要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

自从被认回谢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了。往常只有他人的哭嚎和鲜血才能兴奋起来的神经,现在只要看到自己的脸,看到皮囊下若隐若现的“她”,就会立刻兴奋到一跳一跳得疼。

她好像意识到什么,声音微顿,“抱歉,我需要解决一些个人问题。”男人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很疲惫的模样,“先复习一下刚刚讲的电路元件特性,我马上回来。”

又是厕所隔间。谢承清现在看到那个阴暗的小隔间都觉得心悸。隔间的门上会有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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