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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们都被店长耍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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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沈安时并不在乎“香草大卡布”的真实性别,奈何很多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除他以外的店员都在乎,且迫切需要店里唯一说对方是男性的沈安时去证明自己的观点。沈安时被搞得哭笑不得:他说那人是男的,大家都不信;万一对方承认自己是男人,大家还不信,他要怎么去证明——难不成去扒人家的裙子吗?最后,沈安时直接服软,改口说“香草大卡布”是女人。

“那您就去证明她是女的!”

——得,说男说女都不行。沈安时进退维谷,非常后悔自己参与到员工的八卦闲侃之中,不得已只好搬出店长的架子,试图以此镇压员工的挑衅;可惜这个架子平时绑得不够牢固,根本构不成威胁,甚至成了反噬他自己的武器。

“您不敢去问,是怕丢了身份店长的面子吧?”同为管理层的赵新蕾看似沉稳,实则有些“人来疯”,面对这种无关痛痒的是非问题,她总是会站到沈安时的对立面,与众人一起看本就没有什么威仪的店长的笑话:不火上浇油助力沈安时出丑,就是她身为姐姐对弟弟最大的关照了。

这还真和丢不丢面子没关系,沈安时腹诽。单纯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不论是客人的性别,还是他询问客人性别很丢人这件事情,只是他的员工已经聊上了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也不在乎他说什么——他们只想看沈安时像个神经病一般,去问“香草大卡布”到底是男还是女。

“这样做,不礼貌。”沈安时一本正经地说。

赵新蕾窃笑:“您是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吧?”

沈安时置若罔闻,笑着嘱咐店员:“你们也不可以去问——谁问就罚谁掏一个月的隔油池。”

清洗隔油池是店里最脏、最辛苦的活儿;为了员工之间的平等与友爱,区别于其他清扫工作,“掏隔油池”有自己独立的表格,记录员工从事这项工作的顺序与次数,尽量保证大家公平受罪。正因如此,“掏隔油池”也代替扣钱,成为惩罚犯错员工的最佳选择。

赵新蕾知道,沈安时这是生气了。作为店里的二把手,店长与员工之间的桥梁,她收放自如;在捕捉到店长释放的适可而止的信号之后,她立即出面劝停了这场闹剧,尽管说的是“算了算了,咱们也不能让店长下不来台吧”这样看似宽解店员实则揶揄沈安时的话。而面对还在独自嘀咕的陈元,赵新蕾则温声细语,宛若知心大姐姐地劝说道:“脱了这身工作服,你想问谁是男是女都可以——店长总不能罚客人去掏隔油池吧?”

陈元比赵新蕾小三岁,却比她高一头,这会儿他没把对方当领导,只把她当成可以倾诉的年长者,所以委屈地问道:“蕾蕾,你怎么看?”

“我看什么?”赵新蕾不解反问。

“‘大卡布’……你也认为是男的?”

赵新蕾不禁调笑道:“是男的你就不追了?”

陈元垂头丧气地说:“我真的对男人没兴趣……”

“我们都被店长耍了。”赵新蕾说,“‘大卡布’一看就是女人,怎么店长一说她是男人,大家就都信了呢?”

“可是……”陈元并不认同,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为了开玩笑,”赵新蕾说得不假思索,因为她始终是这样认为的,“或是为了让你不去骚扰女顾客吧。”

陈元摇头表示否认:“店长从不管这些,也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

赵新蕾笑道:“你这么在意,去问问不就好了?”

“问什么?”

“问‘大卡布’是不是男人啊。”

“问人家一个大美女:‘你是不是男人?’那……”陈元撇嘴道,“多没礼貌啊。”

是啊,就是因为冒失无礼,店长才不让店员这样做的啊,赵新蕾想。可是,既然询问人家性别是冒失无礼的,那么把女人说成男人的行为,又有多礼貌呢?这样做的店长,若不是玩笑,岂不是在双标?

至此,赵新蕾的思绪也被陈元带进了沟里,一个人的纠结变成了两个人的苦恼。而给他俩制造烦恼的沈安时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忘记了“香草大卡布”这号人物;直到某天下午他被兼职生请出去做了一杯要求很独特的咖啡,而后下意识地打量了客人,才想起这位“问题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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