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新生活(2 / 2)
的窗户。每一扇窗户内都拉着窗帘,湛清色的布料将光线完全隔绝,挡住了一切窥伺和求知欲。向湮趴在窗台上又看了一会儿,关上窗户决定休息。
下楼时岳云龙已经烧好水洗完澡,还留下一桶热水让他自己清理清理。浴室靠南,在他的卧室正下方。蓝白色的瓷砖铺得整整齐齐,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口漏税管,便不用洗完澡后扛着浴桶出门倒水,再出一身汗了。只是这浴室着实有些“开放”了。不知是不是帝国人生来便不比煌国人保守,浴室的墙上居然有一扇大喇喇地窗户,连窗帘都没有,就这么正对着外头光天化日。好在他家的篱笆较高,也就只有隔壁二楼能勉强看见些许浴室里的光景。
但哪会有人没事儿跑来看人洗澡呢?
向湮于是不作纠结,将衣服随手扔进洗衣篮里。浸入热水中的那一瞬间,浑身的毛孔都不由自主地舒张、放松下来。蜜色的皮肤上泛着暗红,向湮长叹一声靠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突然,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让他忽地一跳。浸透了水的身子跃出水面,水滴哗啦啦地四处飞溅。可是左顾右盼,向湮也没能找到那寒气来自何处,那是一种审视的、观测的“视线”。他唯一能想到的来源便是隔壁那户人家,可是看着那紧闭的窗帘,他还是摇摇头,迅速地换上衣服便匆匆回房了。
次日,向湮浑身轻松地下楼时,就见岳云龙正背着手锤腰。一想到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睡了一晚沙发,他顿时有些没来由的愧疚:“呃,早?”
“早上好。”岳云龙声音也有些嘶哑,伸了个懒腰后将衣领整理好,“今天你要去哪儿么?”
“你要陪我去?”向湮发现自己死后岳云龙似乎真的变了个人,要是放在以前,他是绝对没机会看到岳云龙脑袋上头发还翘起乱七八糟的弧度的模样的,如今甚至还看到他睡眼惺忪的狼狈。他又有些乐呵:“行啊,我去置办些日用品,你要跟来也行,我看你也得弄点好好打理打理。”
向湮心想岳云龙还是没变太多的,此话一出,他立刻就恼羞成怒地变了脸:“你不知好歹!我要不是为了不让你遇害……算了!”
每次岳云龙一生气,向湮便忍不住继续逗他。在他死前,他们总是因为这样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两人各是鼻青脸肿地被单月笙罚去祠堂跪个半日。即使是跪,岳云龙也喜欢跟向湮争,他向来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诚意,仿佛跪得标准便是对单月笙忠心耿耿似的了。向湮见他这副模样就翻白眼,他的忠诚可不是这样做做表面功夫,要是为了单月笙,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才是他的忠诚。
可是等他死了,现在再看岳云龙这种忠心似乎也是对的。毕竟他没了命,总得有人陪在单月笙身边。以前是向湮,现在看来便是岳云龙了。
“你想什么呢,笑得怪恶心的。”岳云龙的声音打断了向湮的沉思。经他这么一说,向湮急忙侧头望向车床,果不其然自己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看着瘆人。他清了清嗓子:“想一会儿去买些什么。”见岳云龙仍是一副鄙夷的模样,他反问,“你呢,相好买点啥特产回去了不?”
“我不是来玩的。”岳云龙严肃道,“不过以前听说秦州盛产古琴、琵琶之类的弦乐器。不知能否得一架,放回去当摆设也是极好的。”
“得了吧,送给谁的?”向湮戳穿他,“邢先生?”
“不是!现在秦州那些久传下来的手艺早就失传,新匠人做的琴,邢先生又怎会瞧得上?”岳云龙遗憾地摇头,“听闻帝国侵煌之前秦州产的琴音色柔里带钢,每一架都有自己的音色和癖好,若是真能有幸得到一架,带回去给邢先生自然是最好的。不过没了,便也只能想想作罢。”
“那是送谁的?”向湮下套。
岳云龙心思飘得远,脱口而出:“是给……不,这并非礼物!”
“还装呢,都快说出口了。”向湮眯起眼睛,一把子勾着他的脖子卡住,“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说来听听,我也好帮你出谋划策。”
“跟你又不熟,你出谋划什么策啊!”岳云龙羞恼地挣扎着,两人却越靠越近,向湮几乎挂在他身上拍他:“我就见过你两面,都知道你丫是个无趣的木鱼脑袋。就你这样,还能追到人家姑娘家就有鬼了!快说出来,哥哥我见多识广,抱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他信口开河,“你说出来,我帮你谋划谋划,追到人家的可能性还高些!”
“哐当!”
只听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侧的一家茶馆内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向湮松开岳云龙,二人一起望过去。人群围城一圈,中间的一张凳子倒在地上,茶杯碎了一地,淡褐色的茶水淅淅沥沥。一个身着布裙,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被一高瘦的男人拽着胳膊提得腾空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两条藕白色的小腿在空中拼命扑腾:“放开、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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