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野战(2 / 3)
在一片岩石后面。
先是一柄枪杆分开茂密的草丛,一个戴着黄绿色军帽的男人探了进来:“这儿怎么有个洞?”他的手臂上果然也有一条鲜红的巾帼。他左顾右盼,看到地上有一团沾了血的布条后,瞬间摆出迎战姿势,“谁在这儿!”他如临大敌地左右环顾着四周,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向那团布条。他用枪管下边的刺刀小心翼翼地挑起布条看了看,又拿到手里。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身影向他袭来。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向湮压在身下。他惊慌失措地挥舞着手里的枪,仿佛忘了这是热兵器一样疯狂地刺着。他动作毫无章法,几下就被向湮夺走了武器,只能绝望地张嘴想要大喊——又被卸了下巴。
刺刀抵在男人的喉咙上,向湮用膝盖压着他的双臂:“你们派了多少人到山上来搜人?”顿了顿,他又问,“谁派你们来的?有多少人?为什么袭击黄金阁?”
“呃呃、呃呜……”男人拼命摇头,眼里盛满了恐惧。
向湮心中烦躁,洞穴被发现,保不准单月笙已经在外边被人抓住。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愈发焦急,手下也没了轻重,刀锋直接刺破了男人的喉咙:“快说!”
男人脖子一痛,竟是吓得晕了过去。
“操!没那个本事就别他妈学人家耍刀枪!”向湮狠狠地往男人脸上啐了一口,把他的衣服扒下来自己换上,又谨慎地缠好红巾。再用烂布条把男人手脚绑住。想了想,最后又塞了团边角料到他嘴里。这才拍拍手往外走。
他观察了几分钟,确定洞穴附近没人了后才蹑手蹑脚地潜行出去。好在树林掩护多,又加上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却都是些歪瓜裂枣凑成的王八军。即使一路上远远望见几个四处张望的青年,向湮也都悄声躲了过去。
山林比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向湮来来回回转了两圈都不见单月笙的踪影。眼看着太阳已经开始往西边落,鸭蛋黄似的橙色落在树叶上,就像一棵棵红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向湮没这个闲情雅致欣赏,他的腿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火烧似的疼痛告诉他伤口已经开始发炎。
面前左侧是上山的兽径,一直走下去应该就是洞穴的方向了;而沿着右侧的溪流,则能找到下山的路。只要不去找单月笙,自己一个人逃离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但是——
向湮咬紧牙关,捡了根粗细正好的木棍代替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左边爬去。树林的阴影将他吞没,温度逐渐下降。向湮的胳膊开始打颤,右腿已经几乎不能动弹。大约是放弃了追踪,那些缠红巾的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无获而归呢?
一想到他们或许带着从单月笙身上取下来的“战利品”满载而归,向湮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龇着牙,终于拖着他那条废腿到了洞口。他分开草丛,突然耳尖地听到里头传来了细微的闷哼。
“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男人痛苦地咒骂着。
“我在问你问题。”另一个声音低沉悦耳,“我问你,原本在这里的人去哪了?”
“你世世代代……永生永世、都……”男人恶毒的诅咒吐到一半,便被掐住喉咙,声音嘶哑得像是漏气的气球,但他还是坚持低吼出来,“你都不得好死、咳咳咳!”
当向湮赶进洞穴时,随着清脆的“咔哒”一声,男人被掐断了脖子。
单月笙赤裸着上身跨坐在男人身上,他的衣服湿透了落在角落。那具尸体的十指向着奇怪的方向弯曲,指甲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掀开。扭曲地正对着向湮的那张脸上布满了各种体液,翻着白眼吐出半截舌头。单月笙缓缓从他身上爬起来,手指一松,几粒白花花的牙齿滚到地上。他一回头,就对上了向湮还未定魂的脸。
“你……”向湮刚开口,就见单月笙大步向自己走来。他没躲,于是被抱了个满怀。耳边是单月笙颤抖的呼吸,他有些局促不安地摆了摆手,最终还是垂在身体两侧,任由单月笙抱着他。
过了一会儿,向湮犹豫地开口:“邢先生,我们该下山了。”
单月笙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松开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他阴着脸:“你去哪里了?”
“我以为你……”向湮改口,“刚才这人找到了洞穴,我以为很快就会暴露,便出去了。”
大概是这个答案还算合理,单月笙不再追究。他拉过向湮的小腿,干净的手指分开伤口观察了一会儿:“尽快下山吧,不把子弹取出来你这腿就别要了。”
向湮赞同,两人刚走出洞穴,便听到一声枪响划破空气。一枚子弹射穿了草丛,落在向湮左脚一寸远的土地上。他迅速矮下身子,望见大约三十米外的地方,两个手臂缠着红巾的男人正举着枪指着这里。
不同于先前山洞里的情形,向湮没有把我能在这个距离躲开子弹,并拖着这条腿去制服两个人。他只思索片刻,便低声对单月笙说:“你躲在这里,我去求和。”
单月笙不答,他接着解释:“我受伤了,他们以为我跑不掉,对我不会那么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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