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2 / 2)
晏青这边瞧来,跟看纨绔子第别无二样。眼睛只记得最后洋洋洒洒地写一篇七言文章给那位夫子,想着希望这位夫子大人有大量,别和孙二少一般见识。对方看完果然没再说什么。眼睛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这夫子竟是太学的一位先生,将晏青那番文章修改一二,取名为《陈客书》,让太学子弟观看。却恰逢圣上亲临,颇感用词清丽。
“此书为何人所着?“
“金陵少年即兴所言。“
本朝朱太博曾将金陵、长安、洛阳、燕京四大古都相较,常言"此四都之中,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尤以金陵为最。”
圣上闻之,大悦,召其见。
晏青刚听人传来消息时,并未信以为真。但听完晏夫人一通数落后,便觉此事已有七八分可信,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飘飘然的感觉。一路小跑到了自己的小院,对那正在喝茶的人悻悻一笑
“二少,小生不才,先行一步。”
“现在去也恰好,替我看看到时京城的牡丹花开了不曾?”
这几日,晏青一向清静的小院变得十分热闹。老管家领着他院子里下人忙东忙西,让晏青也整日沉浸在要远赴京城的喜悦之中,也随丫头们收拾东西,手忙脚乱。夜中,晏青躺在锦衾软枕中,闻着香炉中散发的青挂香,看了看帷帐上映着色一泓月色,静下来心一算,距出发已不到两日。
是夜,月色微凉
一男子来到小院,看到屋中烛光微亮,缓缓推开门,来到内屋中,于桌上沏了壶茶后往旁边一坐,举止颇为风雅。只见他缄默不言,将手覆于桌上,修长的指尖有韵律地敲了几下,似乎若有所思。屏风后的人终于有所察觉,迅速整了下衣衫便凑到桌边。
“爹,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对晏青来说,父亲一直是个温和豁达的人。但身份似乎成迷,管理着晏家的琐事,迎接着晏家的来客。我院中有一个照顾我多年的姐姐,我偷偷向她问些事情,舒啨道她来得晚,只知他似是入赘过来的,家中也无甚亲人,晏府上下只称他为晏府主,名子也无几人知晓,说完,她笑道,
“你不若去问晏夫人?她知晓的。肯定比我多。”
晏青小时候傻傻的,二话不说便跑去了。
母亲放下手中帐目,抬眸看着我道,
“他在荆州混不下去了,来晏府混吃等死。你管他叫什么,你又不跟他姓。回院里读你的书,哪来这些功夫,操这些闲心。”
过两日还是那位老管家。告诉晏青,说父亲原本姓箫,原是京中宗室子弟,天皇贵胄,年少风流,正遇到小姐,费尽心力为搏红颜一笑,最后于九都楼上奏一曲《相见欢》,二人交换青玉为诺,不负如来不负卿。后来箫公子向上请旨,辞去亲王之位,退居庙堂之外,与小姐回到了金陵。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为千金轻一笑。
晏青小时隐隐约约明白自己爹爹有些不同。每年过节,会有一队客使浩浩荡荡来到晏府,城中百姓观之惊叹,说是从京城来的,那些人会带来很多晏青没见过的东西,姐姐说那些是所谓的贡品,晏青会很高兴地向爹爹讨要一些稀奇的玩意。母亲却皱着眉,十分恼怒,父亲便会边笑边摸摸他的头。爹爹的旧友似乎也挺多,每年会有一两个来拜访,爹爹便十分高兴,总是从他屋里搬出一坛酒。二人总是想到什么随什么,晏青总结了下,总会聊到一家胡姬的酒肆,护城河的风景,还有谁的笛子吹得怎么样,再后来总会讲到一些策令,晏青便会被绕来绕去,觉得无甚趣味。
晏青记得白己的爹爹总被人称作千杯醉,他只感觉那是骗人的,他的爹爹总爱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他的头发,把他抱在怀里,喃喃低语对他说
“盛世长歌狂,酒意醉霓裳。今宵梦里归何处,长安月下红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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