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_藏身(2 / 3)
骸,不知道什麽野兽将它挂在枝桠上,啃食的面目全非,肠子垂在外头,蚊蝇飞舞,经连日曝晒散发出一股恶臭。不论是何种妖物,一旦身死,必会化为原型,沈异生看着屍骸修长的四肢,心中一紧,不顾腐烂的臭气,剑尖挑下挂着的手腕,仔细看去,发现上头生有毛发……原来是只猴子。
紧悬着的心脏登时落下来,应当就是这猴妖拖着玉阳观弟子走,却在此处被意外击杀,也许是被那位弟子反打,也许是有他人救援。沈异生几步跃至另一棵树顶上,向外看去,西北方向为一纵裂山谷,东边则是斜斜向上的缓坡。若选择往上,爬坡耗费体力,况且依照情势,这位弟子身上必定带伤,就更难走得远,加之一旦被围攻,便难以逃脱。为确保他的猜想正确,沈异生轻声喊了几句「可有同门师兄弟姊妹在此?」,见无人应答,便毫不犹豫往山谷行去。
此去有七八里,他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循声看去,是一片乱石堆,在整片景象中显得有些突兀,脚尖使劲便将上面小块的碎石拨开,上头铺垫着的杂草也窸窣往下落,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沈异生朝洞内喊道:「有人吗?」
里头传来一声踩踏声,接着便无声息了,里面的人显然在犹豫要不要出来。
沈异生於是又道:「我是玉阳观弟子沈异生,里头可是哪位师兄弟?」
听他这样说,一人从里头钻了出来,看清他後,泣道:「沈师兄!」原来是章师伯的弟子李青,「明安师兄在里面,我们受到大批妖物攻击被迫走散,我於途中意外救了被猴妖拖走的明安师兄,躲到此处。」
沈异生侧身进去,这洞开口狭小,像是裂隙,几步後却豁然开朗,出现一个足足能坐下五人的空间。明安就躺在里头,紧闭双眼昏迷着,衣衫多有破损,他蹲下身检查了下伤势,後背和手脚的擦伤处李青已经先行处理过,胸口处则是一大块瘀青,形状可怖,「明安师兄的肋骨好像断了……我背着他的时候,他还清醒着,说胸口处极疼。」
闻言,沈异生轻压了压明安的胸口,一根根肋骨摸下去,果然在右边第八和第九根处按到一丝滑动,「这可麻烦了……他现下不能任意移动,得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静养。」沈异生抬起头,「你们来璩州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其他人呢?都在何处?」
「我们是在这附近遭到妖物围攻,虽然走散了,应该都在这片山头。」
李青咽了口口水,为了照顾明安,又怕撞上妖物,他躲在山洞中不敢随意出来,已经几日只以果物充饥,嘴唇乾裂,沈异生见状,连忙解下水囊递给他,李青道谢後接过,喝了几口水解了渴,又进洞中给明安嘴唇上沾湿。三人坐於洞中,李青娓娓道来,因情势紧急,他只挑着重点部分讲。原来他们五日前来到璩州,打听到城东的徐家庄近来发生了古怪的事情,庄主先是寻访名医,药石罔然後,又四处求神问卜,却无人可解。玉阳观弟子们一合计,都认为其中有问题,便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这古怪的事情,便是庄主徐韫从某一天开始,忽然做起噩梦,他原先只当是白日劳累,并不在意,可自那晚後,只要他一闭眼睡去,就必定会做噩梦,内容一模一样,只是益发惊悚,徐韫时常於夜半惊醒,不得不请来大夫开些安神的方子,可安然入睡之後,噩梦却照旧来临。除此之外,不只是他,连他的夫人也开始发起噩梦,在妻子提议之下,请来附近寺庙和尚诵经,却并未好转,大师们也说庄内并无怨气。
「……及至我们拜访徐庄主时,庄内除了他和徐夫人外,又有三名家丁也做起噩梦,」李青道:「并且每个人梦中情景都不相同,一一问过後,虽然那几人言词含糊,没有具体述说梦境内容,但明镜师姐认为应该是已经发生过的、他们心中最为惧怕之事。」
沈异生了然道:「既不愿细说,又惊恐至此,这徐家庄不简单……至少徐韫和他夫人曾经做过亏心事,是以心中有鬼。」
李青点头道:「师姐也是这般说的。」
「你们在庄中可有发现?」
「一开始,我们在庄外寻找是否有阵法影响,又或是能操纵人心的妖术,却一无所获。」李青回忆道:「後来是明心师姐在梁木上找到一些奇怪的刻痕,痕迹全都在朝上的那面,不跳上横梁根本瞧不见,我们搜索了一番,在各个房间里几乎都有找到,且都是在四个方位的角落。问了徐庄主,他也说不晓得这些是谁划上去的,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些划痕的存在。师姐便用小刀将所有刻痕刮去,那日晚上,徐庄主果然没在做噩梦了。」
这处山谷离徐家庄有一段距离,玉阳观道人们会往此处躲避,说不定便是被妖物有意驱赶,果然便听得李青道:「那徐庄主欢喜至极,欲留下我们招待,师兄说要再探访过附近林子,婉拒了他。之後就在远处山林察觉到妖气踪迹,一路追踪过去,却忽然冒出一大群妖物,发狂般的攻击我们,大家抵挡一阵後,明镜师姐却受伤了!」
李青语调发颤,似是回想起恐怖的事情,「我站在後面恰巧看到,是一个站在明镜师姐身後的弟子,他不知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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