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蓦X藤郁(1 / 4)
“得不到,那就把欲望的源头毁掉。”
四周充斥着腐烂发臭的气味,时不时响起压抑在喉咙里的嘶吼声。
碎裂成粉末的特殊金属体撒成半径为三米左右的一个圈,放眼望去,圈外全是黑压压一片的迫不及待要冲进来撕裂两人的怪物,这个A世界中最后一任霸主——四肢颤抖嘴角流着粘液的丧尸潮。
【主人,生还几率计算……零】
藤郁手上的绷带渗出些血色,刚刚强行扳开压在少女身上的断成几块的水泥,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彻底耗得干干净净。手臂上的太阳能手环发出麻木的机械音。
镜片碎掉却不影响时针跟分针提醒他生命尽头即将到来,藤郁搂紧了怀里闭着眼的长发少女,用手背抹掉额头上才沾上不久的来自被削掉一半脑袋的丧尸脑浆,本就染上红与黑的白色棉织物上再添上灰绿,混在一起斑驳又恶心。
没关系。
低下头,裂开几道血口的嘴唇轻颤着,上下抖动不已,缓缓靠近少女,贴上她长长的睫毛,肌肤相触及的那一刻仿若全身置于冥河之中,只有脚后跟留在尘世——不,沈蓦才是藤郁的弱点。
但那又能怎么样?他执拗地不肯放过这只象征光明的鸽子带来的橄榄枝,是生命的开端,也是他死亡的尽头。他好不容易才拿到跟沈蓦肆无忌惮接触的机会,他不会轻言放弃。
除非他现在就死掉。
【主人,模拟器只能再坚持三分钟。】
那一圈粉末隔绝生与死。
世人中少不了以为生死相隔的距离极远的痴儿,若往深处去看,他们大抵是自欺欺人。
狩猎者们饿极了,牙齿与空气相交缠,垂落在外的烂掉的舌头一下又一下甩着几个世纪前留声机时不时发出的啪嗒声,粘液滴在灰绿色的皮肤上,紫黑色的血管爬满了脸,宛如一条条蜈蚣,没有眼珠,空洞的眼眶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是属于人类的,从无数毛孔中喷涌而出的气息,决绝,却又该死的甜蜜,是他们失去鲜红色血液后便无法理解的爱情。
而散发这种气味的主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的少女。
算上身高,其实青年比少女要矮上几分,常年的营养不良与饮食不规律造就如今一米六左右的个子,但影响并不太大,他只要多用些力就能将少女抱起。
“姐姐,你要醒了吧?别担心,我只想在最后看看你。”
“不要怪我……我只是,接受不了……”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永远也不会——”
藤郁欣喜却病态的笑容突然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缝隙里唯一捕捉到的那双黑色的眼珠里映着淡漠。
没错,就是这样。
没有感情,没有温度,谁也不放在眼里,包括他。
这样,他实现了这点可笑的愿望,才称得上临死前最后的胜利,因为沈蓦在他身边。
所以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正如藤郁躲在废墟之下时,肩膀被碎玻璃戳穿动弹不得,而沈蓦穿着灰扑扑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长裙,脏兮兮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污垢的手向他伸来,把他抱出了由地狱犬守护着的门前。
当时他趴在沈蓦不算宽却柔软的背上,如果不是受了伤,藤郁就会伸手去捂住那张嘴,免得听见嘴里断断续续跑出与俄耳浦斯为救心爱的亡妻而弹奏的琴声一般悲恸的曲子。
她的手托着他,力道不大,却足够阻止他往下滑。死寂里混入沈蓦沉稳地踩在断壁残垣之上的脚步声。这残酷的神灵早就把与藤郁相关的血亲统统带走,像极了恶劣的邻家幼子,只让匣子里的宝贝在他面前晃荡几秒便收了回去。所以除去诞生日,他没有一天能碰见自己的家人。而栖身数年的孤儿院也随着这场浩劫葬身火海。因此没有区别,从一开始,这个世界里就只有他一个。其他人都只能成为短暂地倒映在瞳孔里的景象,偶尔会出现在嘈杂的信号不佳的记忆里。
只有沈蓦是不同的,跟藤郁幼时在院长的办公室里见过的一盒玻璃珠子一样,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相互碰撞,擦肩而过,四处逃窜,只有被放在格子里的才算安分。而她是藤郁手中的最后一颗,轻轻松松占据了王位。
“你的家人呢?朋友呢?”
藤郁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手心里还躺着那枚从自己肩膀上取出来带血的玻璃碎片。
“没有,全都没有了,以后只有姐姐你一个,好不好?”
他们要么早早地回到了神灵的盒内,要么被藤郁剥夺了肉身。
比起被那群冷血的丧尸咬成支离破碎的血块,化为焦灰勉强能称得上是更好的结局。他离开孤儿院时在周围浇上收集了两天的汽油,把那曾经的欢声笑语变成一滴滴掉在尘埃里的泪珠,然后送与灼热。靠着未变成拖累的双腿挣扎过几个街区,与以前一样,孤身一人,最后被倾倒的墙壁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几秒钟之前,这还是一间他以前去海边散步时会路过的甜点店。
沈蓦背着藤郁离开这间彻底失去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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