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衣何时定(2 / 4)
一件事,就是在夜深人静、成桂太监一党夜夜笙歌时,趁机溜进皇宫,像冷傲的谪仙一样,出现在他的寝殿。
第一次见面,辛临中规中矩,不过分逾越半点君臣之礼。
他说:“陛下,臣会永远保护陛下、追随陛下。”
二
雪还在下,刘歇浑身滚烫,意识逐渐在涣散。
那个如谪仙、如兄长、如老师的辛临,常年在外征战。
诸侯国群雄并起,你死我亡,尔虞我诈。
若不是辛临在外征战,杀伐果断,也许,华国早不复存在。他的权势滔天是本应得的,在这乱世,只有这样的强者才能活下去。
“陛下!”
是谁?在叫他?
刘歇想掰开眼皮瞧一瞧,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朦胧胧感觉到,有人将他紧紧抱了起来,呼吸间,尽是梅花碎雪之气。
这种香料,只有辛临在用,他喜欢梅花。
昏昏沉沉中,刘歇下意识竭力抗拒着,维护着作为君王的最后一点尊严,直至被一个炙热滚烫的吻消融了所有意识。
一切似乎都已微不足道。
刘歇自小养在深宫,年少时又受足了惊吓恐惧,体质向来不好,此番受冻着凉,整整一夜,都在发烧。
辛临给刘歇灌了两碗姜汤,盖了四五条棉被,每个缝隙塞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将他的陛下裹成了粽子。
然而刘歇昏沉呓语时,仍在不停地喊冷。
辛临拧干帕子,敷在刘歇额上,定定看了看浑身战栗的刘歇,终是轻叹一声,着人将几案从书房搬到卧室 ,守在刘歇身旁,翻开新上表的奏折来看。
时过子时,贴身侍卫辛成敲门直入,看到床上被包成粽子一样的陛下,眼中闪过一丝愤然不满,将刚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辛临看出辛成的疑虑,淡淡道:“无碍,有事直说,查的如何?”
辛成从怀中取出一份带血的羊皮纸,恭敬呈上。
“将军两天前遇刺,卑职明查暗访,正如将军所料,车骑将军郑史并非主谋,这份血诏书确实是……由陛下亲书,将此诏书秘密交由工部侍郎董言带出宫外。”
陛下欲除他而后快,辛临早已知晓,风轻云淡地冷声一笑:
“咱们的陛下从来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匹潜伏在黑夜的孤狼,只不过这只小狼崽子还是过于稚嫩,自以为是,以为单凭这些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便能置本王于死地。你继续说,还查到了什么?”
辛成道:“目前能够查到参与密谋刺杀将军的,除工部侍郎董言外,还有长水校尉种季,议郎吴子硕,昭信将军吴兰,西凉太守马腾飞,太医吉安……将军,这些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辛临冷笑道:“死不足惜,八族尽灭亦难消我心头之恨。陛下既然胆敢下血衣诏密谋行刺我,不如就让陛下亲自下诏,处死他这些所谓的肱股重臣。”
“是,将军!若是将军无事,卑职告退。”
“等等。”辛临看了眼昏沉的陛下,吩咐道:“去准备一具刑杖来。”
三
刘歇闷出了一身汗,直到第二日,才退了烧。
辛临端然跪在地上,素衣粗袍,仅以一支木簪束发,若不是辛临眼中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和揶揄,刘歇还真以为华国堂堂摄政王辛临被人掉包了。
“摄政王这是在干什么?”
辛临深深看了刘歇一眼,恭敬道:“陛下醒了?罪臣何德何能,岂敢让陛下夜里冒雪而来,陛下龙体受损,是臣的过失。”
装模作样,刘歇内心冷笑,摄政王巴不得看他这个傀儡皇帝委曲求全的样子,说不准,摄政王私下里已做好了逼宫准备。
“摄政王,刺杀摄政王一事是朕筹谋的,摄政王的细作果然了得,朕由不得自己,密谋泄露兵败,是朕无能,朕认了。”
继而,刘歇跪到地上,掌心触地,俯身叩首。
“工部侍郎董言和车骑将军郑史是朕指使教唆的,摄政王不由分说,着人拘捕董言和郑史满门四余人,连妇孺老少都不肯放过,这未免过于残暴。此事是朕一人之过,朕愿意承担一切,还请摄政王放了董氏郑氏一族。”
辛临面色登时阴沉下来。
他端坐在案前,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提上茶壶,沏了盏热茶,袅袅梅花碎雪香顿时充盈室内,令人心旷神怡。
“董言此人,身为工部侍郎,乖张跋扈,利用土木新建、水利工程大肆敛财,朱门酒肉臭,全然不顾路边冻死骨。”
“至于郑史,身为车骑将军,目无法尊,草菅人命,陛下不会不知道郑史夜夜强*奸民女,惹来众愤,却侥幸逃脱制裁一事吧?陛下和这种奸臣小人厮混在一起,太让臣失望了,若臣真的死了,那华国的百年根基就断送在了这群奸佞小人手中!”
刘歇面带愧色,沉默着不说话。
辛临啜饮了口茶,旋即将一份诏令扔在刘歇面前,说:“臣为陛下拟了诏书,还望陛下回宫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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