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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度打的其实并不重,数目过了半,也只是泛起了层红,跟红肿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但奈何心理作用作祟,任以只觉得分外的委屈难受,觉得何度不近人情,以至于等20下打完,何度一字没说放下板子走了的时候,任以开始有点上火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以觉得何度莫名其妙,但其实自己更胜一筹。

何度进厨房了,任以从沙发上下来穿裤子的时候,听到厨房那边有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都吃过饭了按理来说应该不是在切菜。任以转头看了眼,因着被何度身体给挡住了,也看不明白到底是在切什么,索性不管了,靠在沙发上搂着个抱枕开始自己生自己闷气。

不就是半杯啤酒,他又不是一点都喝不得,虽然何度有言在先,但他又不是自己主动要喝的,还不是迫不得已。

连句解释都不肯听。

果然爱消失了地位和话语权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何度切了盘水果,拿了几个牙签戳在上面,单手拿着转身出了厨房往任以那走。片刻后何度在任以面前不到半米的距离站定,也不说话,手上的盘子放低了点递到任以眼前。

任以微微抬眼看了眼,很快视线又垂了下去,只当看不见,一副摆明了决心不搭理的样子。

何度还拿着盘子没走,垂眼看着任以,头发有好一段时间没剪了,有点长还有点乱,过长的几绺头发盖过了眉毛,几根发丝的尾端好像是想要戳进纤长的睫毛里,随着眨眼的动作轻微地晃动着。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先开口,很幼稚的一种赌气行为。最后还是何度先动了,何度拿着盘子走回了厨房,把一盘水果放进了冰箱里。

冰箱柜门关上的声音在这么个氛围里显得存在感极强,任以还是那么个姿势没动,余光看见何度走过了整个客厅,径直进了卧室,然后关上了门。

不仅不想听他解释,甚至连放缓脸色哄他两句都不乐意。

任以抓着抱枕的手不住地收紧,柔软的棉絮被挤压向其他地方,抱枕上的图案受力皱成了一团,腮帮子因着牙齿的用力下咬而有点发酸。任以一动不动地维持了这个姿势几分钟,负气似的伸长胳膊从茶几上拿起了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节目,然后把声音开到了最大,打的是一个,,我不安生你也别想安生”的念头。

何度靠坐在床上,笔记本放在床上,右腿曲着,一只手在键盘上散漫地敲着,听见门外传来的的电视音,手顿了顿。

这房子隔音效果还不错,正常大小的电视声音隔着道门是听不太到的,现在这个声音大得……不用凝神听都能听得见内容。

再明显不过了,任以在闹脾气。虽然何度想不太明白任以闹脾气的原因,今天那20下,他放水放得也够明显了,就sp来说,那个程度都还不够热身的,也就第一下重了点,过个半来个小时也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他也就是,稍微了冷漠一点,不冷淡一点也没什么其他办法让任以长点教训,还是这样威慑力大,大得人现在不理人了。

不过这应该算是这两个多月以来任以第一次把脾气摆在了明面上。任以隐藏的太好了,一副很好满足的样子,给颗糖可以甜好久,把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在了最深处,摆出来一副很迁就,何度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态度,收好了所有的委屈不甘,竭尽全力地试图扮演好一个合格的承受者。

都这么多年了,演技也没怎么见长。

何度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文件上,任以想闹就随他去吧,再这么闷下去也该闷坏了。

某个节目台已经放过了两个剧场,然后开始放某个综艺,任以什么都没看进去,开到最大的声音有没有吵到何度他不知道,他是被吵得越发烦躁,想把电视关了,但在这么个局面下,先把电视关了仿佛就是一个先妥协的信号,但他不想先低头,他低头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时针按着既定的速率跨过了3这个数字,准备向4进发。

何度依旧靠坐在床上,笔记本已经收了起来,他这么个姿势坐在这已经快两个小时了,随着夜色的加深,电视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只隔着一道门却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鲜活明亮,一个死寂黯淡

任以这个脾气发得比何度想象的要更久,不过以前也差不多,不去哄两句永远不会自己消化。

任以抬手捏了捏眉心,仰头靠在墙上,修长的脖颈拉出一条流畅优美的弧度,落下的眼睫掩住了平时极为少见的疲惫。

白炽灯刺得眼睛疼。何度过了会儿后放下手把灯调暗了,抬腿下床往客厅走。

客厅的灯关了,只有电视屏幕还亮着,任以横躺在沙发上,面朝着沙发背微微蜷着,一手曲着压在耳朵上,怀里是个抱枕,身上搭着条毛毯巾,有一半垂落在地上。

看样子睡着应该有一会儿了。

电视屏幕各色的光打在任以身上,忽明忽暗的。何度突然觉得要是两个人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也挺好的,或者在放着电影的屏幕前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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