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烨(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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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暴雨突如其来,豆大的雨点密密地往下砸叮铃咣当,没一会儿居然还下起了雹子,夏棉扔下书就向一楼跑,正要冲到门外被小悦一把扥回来,“不怕把你砸得更傻了啊?”
“感冒了别让我给你煮姜汤!”佘阿姨骂他。
夏棉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从姚叔手里接过俩纸杯,蹲在门口接冰雹,飘来的雨点和溅起的水花还是把他淋得潮乎乎的,小悦拖着他的腰把人往回拽了一截,蹲到他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多大了,还玩这个,每年夏天一见了这个就跟二傻子似的。”
夏棉伸长了胳膊用指尖去碰不断砸下来的雨点,整个人像是被雨洗过似的,黑的黑,白的白,粉的粉,红的红,水彩画似的色泽鲜明清润得要命。“你小时候吃过那种两毛钱一袋的刨冰吗?”
小悦撑着下巴看他,“我是该说吃过还是该说没吃过呢?要暴露年龄了。”
“我小时候有一次见街上的小孩在啃冰淇淋,想了又想只敢跟妈妈说想买袋两毛钱的刨冰,钱没要到还挨了顿打,后来我就委屈得一直哭一直哭,结果有人拿了一杯‘秘制刨冰’送给我,白糖都没拌匀……”夏棉笑起来,酒窝里像是盛着温柔的蜜,“但内个是我吃过的最甜的刨冰。”
小悦被他的情绪感染,还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听后面一声咆哮:“你现在再敢给我吃一次试试?!”
夏棉无语叹气,“不敢不敢,老衲不敢。”
小悦嘎嘎笑了一会儿,“那个送你‘秘制刨冰’的人是谁啊?鬼才啊,都不知道用冰箱的吗?”
“他是我哥哥,没有冰箱。”夏棉拿起两个接满的纸杯,起身离开了。
这问题跟“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察觉到说错话了,小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日常开始心疼起夏棉来。
其实夏棉很少和他们说什么过往的事情,他来这三年,看着没心没肺,天性乐观,脾气又软,和谁都是笑眯眯的,招人爱又招人疼,偶尔听他不经意间提起一段往事,直教人惊叹他是如何还能长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文悦有时候会想,也许正是他的童年过于悲惨,所以他才固执地守着那一丝孩子气式的天真和顽皮,以给予自己向上生长的乐观和勇气。
下午,天气放晴,湿漉漉的地面一下子就被晒得干干净净。
佘阿姨接过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满脸狐疑:“这什么?”
“秘密!”夏棉眨眨眼睛,看向一旁同样满脸问号的两个人,“你们等晚上再拆!不许提前拆!”
小悦手贱地就要去碰丝带,夏棉一把夺过,“不然不给你了!”
“好好好,晚上晚上”,小悦从他手里夺过,“我晚上再拆行了吧?送个礼物还这么事多。”
夏棉哼了一声,转身上楼背了个大包拎着折叠自行车下来,“我骑车出去啦。”
“大热天骑什么车?你不怕中暑?!!”佘阿姨还在吼,夏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气得她当即就要去撵,被小悦和姚叔拦下,“随他去吧,孩子爱玩,前几天刚受了顿屈给憋坏了。”
“就是就是,这早上下雨晚上太黑的,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出去玩了嘛。”小悦附和道。
佘阿姨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厨房,“你们做好人,等他回来中暑头疼脑热上吐下泻你们给他煮饭熬药呗。”
小悦跺了跺脚,“我煮就我煮!”
“你有那本事?!”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姚叔赶紧充当万年和事佬,“我煮我煮还不行吗?”
“你有那本事?!”两人齐齐道。
成功把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姚叔脚底抹油溜了:“我去摘一筐西红柿回来!”
夏棉吱呀吱呀骑出这栋郊外的独栋别墅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戴上一顶渔夫帽,仅两米宽的水泥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田,高高的秸秆,青翠的颜色,风吹过去绿浪起伏,送来一种青草味的香气,他深吸了一口,简直心旷神怡。
等日头将要下沉时,他才终于见到公交车站牌,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重得不像话,夏棉简直要热泪盈眶。
这种偏僻的地方,公交车的班次很少,而且只有一个线路,是通往市中心的。他把车折叠起来,从书包里掏出封套装进去,开始靠着站牌柱子边等车边休息,直到车子驶进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的市区,他才从那种惶惶然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看着外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激动、兴奋、紧张又忐忑。
来来往往长相相同的人,有的戴着止咬器,有的戴着项圈或贴着阻隔贴。才刚刚三年,夏棉像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也没见过这些个玩意儿了。夏棉也好久没见过俞骁戴止咬器,毕竟他过去就是专门咬他的,所以也从不多此一举。
他是真的好久没离开那里了,俞骁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信息素暴走,所以他只能遵守条约坐牢似的乖乖地等人来泄欲,他不敢反抗得太过,他怕俞骁会去纠缠江雪墨,如今,条约终止条件已经达成,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离开,终于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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