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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颜的牙齿咯吱咯吱响，脸再度扭曲起来。韩天权怕被他咬到，连忙松了手。

谁知道成颜没有反击，而是抹掉眼泪在床上躺了一会，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练习本。他在第一页第一行认真地记下：20XX年3月27日早晨，韩天权打赌失败却言而无信，不信守承诺，因而与成颜发生冲突，对其使用暴力手段，攻击其生殖器官，并肆意嘲笑。

韩天权在他身后看得明明白白，忍不住，“我可没有肆意嘲笑。”

成颜立马抱住本子，扭头防备着他。

“好好好，你写，我不看了。”

成颜顺便把他们第一天见面，韩天权绑他的事也记上了。

“你写这个是想干嘛？出书示众吗？”韩天权实在没法忍住，又偷偷站他后面看。

“滚开！”

“还有我这次月考年级第一的事，你也记上吧。”

成颜身体一僵，转过头来的神色却是一脸疑惑，“什么年级第一？你考年级第一关我毛事？”

演技太差太刻意了。韩天权想笑，“你就差把‘在意’写在脸上了。”

成颜坐直，蔑视着他，“你心里阴暗还怪在我头上。”

得。韩天权知道他就是鸭子嘴硬，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失败的，不再管，回到自己位子上听BBC。

成颜把自己能想到的罪状都写完了，才放下笔去洗澡，淋着温热的水，下体还在隐隐作痛。他用力搓自己的身体，既委屈又愤怒，脑子里出现了数种杀人灭口的方案。他居然被弄哭了？！14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哭过。

很难看，很狼狈吧。韩天权都笑了。

成颜万分难堪。

耳边仿佛已经听见韩天权在其他人面前夸大其词嘲笑他的声音，说不定他现在就在QQ上大肆宣扬。

成颜心跳加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啊——干脆杀了韩天权吧。

他快速冲掉身上的泡沫，擦干身体出去找手机，将那张被他备份过的照片发给了韩天权，静静等他的反应。但好一会都没收到回复。

小心翼翼地回到宿舍，韩天权似乎没看手机，正戴着耳机低头写什么。他背对着成颜，毫无警惕的样子，成颜内心蠢蠢欲动：从后面踹他一脚的话，应该能把人踹翻，不说重伤，也能让他大出洋相，自己再用手机记录下来……

但是看到他桌子上昂贵的笔记本电脑，好几千的耳机，好几万的机械手表，一脚过去很可能波及无辜。成颜强迫自己回归理智。默默给自己洗脑：为了一个人渣，没必要。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对韩天权有点心有余悸。几次的斗争均以他的失败告终，成颜已经认清现实了。体格方面，他除非吃激素，否则是赢不了了。

将书包收拾好，成颜就快速闪出了宿舍。现在还不到六点，月亮西斜，路灯昏黄，空气又凉又厚，吐出的全是白色哈气。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学生，裹着羽绒服，围着围巾，看不清神色。

成颜有点悲从中来，深深叹了口气。

一直到午自习的时候成颜才摸出手机，偷偷看了眼消息。韩天权是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回复的，四个字：你死定了。

有了把柄，成颜瞬间腰杆直了，回复：你如果再乱来就让全校人都看看你的裸体，要死一起死。

发完就把手机放回包里，淡定地继续刷题。

“韩天权诶。”成颜在题海里作斗争的时候，突然捕捉到这句话，心脏抖了一下，抬头望外看去。

韩天权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门口，高得鹤立鸡群，目光往教室里扫视。成颜下意识地想往桌子底下钻，还没付诸行动立刻反应过来，强迫自己的屁股牢牢坐稳，目光回到桌面，似乎刚刚只是高贵冷艳的随意一瞥，继续低头刷题。

没人知道他的耳朵已经高高竖起，心脏马上就要从胸口蹦出来。

他做好准备，只要韩天权乱说什么，他就立刻冲上讲台，把他的照片放到投影幕上。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在韩天权站了一下很快就走了，成颜松了口气。

“成颜，韩天权说把这个给你。”一个女生突然走过来，把手里的奶茶放到他的位子上。

成颜狐疑地看着奶茶，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我不要。”

“啊？”女生诧异，“那怎么办？他都走了。”

“给谁都行，反正我不要。”成颜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一口都不会欠他的。

“好吧，不过我们也不好意思拿，我就放这，你要不自己还回去吧。”

那杯热呼呼的奶茶就摆在成颜的桌子上，送回去是不可能的，扔掉也很浪费。成颜想了想，提起奶茶递给黄小雅，“给你。”

黄小雅顶着厚厚的眼镜，吃惊地看着他，下一秒脸就通红。

成颜反应过来，也有点脸红，把奶茶收回来，“算了，你长痘，要戒糖。”

黄小雅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