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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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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生活不习惯。

只是没想到转眼就是三四年没有见面了。叶荷窗妥协得很快,开学几个月以后就开始频繁地向时曲传简讯,不过回复寥寥。无尽又漫长的思念折磨着她,后来甚至在这种煎熬中习惯了。

最开始时曲寒暑假的时候还会回家,不过总是匆匆就走,也不给叶荷窗打招呼,她也就没有机会和他见面。后来听时曲母亲说他在那边找到了工作,寒暑假都在那边上班了,包吃住,正好就不回来了。

“医生说,阿姨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可能是...晚期。”两人走在医院的长廊里,叶荷窗有些踌躇。说罢她有些不敢看时曲的表情,她害怕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而时曲只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喉结滑动,鼻腔里发出轻微的一声“嗯。”

时曲后来也不太记得医生的答复了。只依稀记得,“病人现在身体状态已经不适合手术治疗了,但可以通过介入治疗,化疗等方法延缓疾病进展,延长生命...现在治疗的主要目的...是减轻病人的痛苦。“

叶荷窗一直紧紧攥着时曲的手,想给与他一丝安慰。

治疗费用其实时曲并不担心,自己之前打工也是有些存款的,后来遇到段乐章也经常转账,给自己买东西,而文真更像是简单明了地包养了他,每周都会往他银行卡上打钱。

这些钱积攒起来,感觉以后不去工作也可以好好生活了。

后来叶荷窗一直陪在时曲身边,见证了时曲母亲的生命征兆日渐消弭,直至彻底地离去。

再后来,就像是理所当然地,时曲用存款在这里开了一间咖啡馆,开始是自己从挑选咖啡豆,到研制新品都由自己一手包办,自己又是侍应生又是老板身兼数职,后来生意好起来了,就雇了人,自己倒是闲了不少。

叶荷窗顺利念完大学,也在当地一家公司找到了合心意的工作。

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同居了,还养了一只金毛叫元宝。

结婚的时候,时曲看到叶荷窗前前后后忙了半年,把一切都准备周全了。邀请到了两人的亲朋好友,大家为了他们聚在一起,眼里都透露着羡意,到动情处还响起不少啜泣声。时曲有种错觉,当初跟着自己身后的小丫头好像一下就长大,到如今为他穿上了洁白的婚纱。他们在亲友的欢呼中拥吻,得到世人的祝福。

如果时曲足够仔细审视每一位到场的人,就应该能发现里面有一张眼熟的面孔。

喜宴后,人流散去。

段乐章已经回国半年了,这半年里时曲的动态瞒不了她。她知道时曲有了真正的女友,她还知道两人已经在筹备婚礼了。她花了好多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理,她害怕自己再做出那么自私的事情来伤害时曲。

今天来这里,他们看起来好幸福,就像会永远在一起。

她不过是个配角,她不能也不配再出现打扰到时曲的生活。

在日本治疗的日子里,无数个日夜她辗转反侧,她恨自己不能马上变成一个正常健康的人,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的软弱。面对大把大把的药配合医生的精神治疗,她从未抵抗过,每一次都尽力去接受。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正常人了,回到国内不断调整自己让自己适应周遭的一切。却在亲眼目睹时曲和另一个女人交换戒指的时候,功亏一篑。那种令人焦躁的晕眩感又回来了。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最佳良药,但那么多年过去,为什么她的思念却一刻不停地啃噬她的内心?

心理状况好像又恶化了。

最近段乐章自行加大了奥氮平和氯丙嗪的量,希望能遏制病情。虽然感觉有所缓解,但副作用却很明显,她越来越嗜睡,却很容易惊厥,会在睡眠中抽搐,一晚上会醒很多次。

滑进恒温的泳池,温柔的水波荡漾着,让段乐章难得感觉到几分惬意。

渐渐身体变得沉重,水淹没了她的头顶,鼻腔,嘴巴都灌满了水。很痛苦。

但她分不清楚这和行尸走肉的生活哪一个更痛苦。

恍惚间好像散尽了一切痛楚和蒙昧,她觉得自己久违地轻松了起来。大学时的好姐妹亲昵地挽着她的手,她正在思考教授要的文件多久送过去比较合适。绿茵场上几个男孩在奔跑,其中一个俊朗的男生脚下带着足球,灵活地绕开对面后卫的防守,脚尖用力一捅,将足球送进球网,动作带着几分潇洒利落。

少年被队友亲密地围着庆祝,远远地好像和她对视了。

段乐章的脸颊慢慢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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