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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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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了”。

冬玉衡点了点头,强撑着道“好,我知道了”。

他把车窗重新合上,闭着眼睛对司机道“开回去吧”。

车子开始不急不缓的行驶,司机感受到他疲惫到极致的心情,干巴巴的安慰道“冬……冬大人,奴才不会说话,就是……您要什么颜料,不然让家主赏给您就是了,也不是……也不是非得出去”。

冬玉衡睁开眼睛“是,你说得对”。

不能出去,他其实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是他不愿意多想了。

他脑子里已经有了最方便,最快速的路。

“把车开到医局门口就好”。

“是”。

冬玉衡下了车,在医局附近寻了几圈,找到了一块处处是棱角大石头,他屏住呼吸,挽起了裤腿,用双手捧着高高举起,朝着小腿砸了下去,第一下,只是痛,出的血太少。

他的力气太小了,大概又砸了四五下,才有了些严重的感觉。

他扔掉了石头,汗水顺着鬓间滚落,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畅快吗,谈不上,只是有种久违的酥麻在胸膛里,抵冲了无能为力的黑暗。

冬玉衡边一瘸一拐的走着,边拨给了陆忱,“陆医生,我到医局了,你先来我常用的那间病房”。

陆忱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做什么,匆匆的推开门,目光就不可避免的落在了他鲜血淋漓的小腿。

陆忱的呼吸直接一窒,他不敢置信的往前走了两步。

冬玉衡眨了眨眼“陆医生,我刚摔了一跤,好疼啊,给我开点止痛药吧”。

他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您……何至于此”。

面对着冬玉衡平静又坚定的眼神,陆忱调整了呼吸,不再耽误,立刻转身出去叫人,拿药。

冬玉衡的小腿被护士们清了创,涂了消毒水,用绷带仔细的缠好,止痛药和消炎药伴着温水放在了桌子上。

还有人要告诉家主,被他拒绝了。

等到一群人散去,冬玉衡和陆忱对视了一眼,他把药藏了起来,喝尽了水,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医局。

陆忱带着冬玉衡七拐八拐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面堆了些杂物,满是尘土。

两个男人在里面,一个趴着,一个在旁边坐着。

光线太昏暗,冬玉衡觉得坐着的人有些似曾相识,他一进去,那人就浑身紧绷着,跪了起来,走进了才看见,竟然是那天在侍局侧门树林里的狗奴。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陆忱道“冬大人,快让他吃了吧”。

冬玉衡没看出趴着的人受了什么伤,就把手里的药递给了树林里的男人。

男人抿着嘴唇,默默的撕开药。

地上趴着的人清醒着,浑身都在抖,他嘴里咬着一块破布,男人把破布拿出来,把药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嚼碎了,咽了下去,男人又把布塞回了他的嘴里。

冬玉衡把目光焦距在他的头部时,才注意到他手指的异样,十根手指头,居然每一根的指尖都是血红的。

难道?!冬玉衡蹲了下去,才发现真的……所有指甲都不在了,是被人生生的拔了下来…吗。

四个人在这间局促的屋子里,一个趴着,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趴着的那个人抖动的频率变小了,身上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下来,陆忱叹了口气,走到了他身后道“这毕竟不是麻药,你还是要忍一忍”。

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陆忱掀起了他的衣服,冬玉衡皱着眉头看向他的后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那些闪着寒芒的…是针。

陆忱从怀里掏出了镊子,倒了酒精消了消毒,就开始拔,那些长长的针,斜插进去,穿过皮肉,只在外面露出了一点头部。

陆忱用镊子夹住一根,费力的往外拔,男人再次绷紧了身体。

冬玉衡攥紧了拳头,听着那些长长的针被扔到地上时,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男人跪坐在地上淡淡道“那些人在他嘴里射一次,就拔他一根指甲,在他后面射一次,就往后背插一根针”。

“为什么”,冬玉衡听见自己这样问。

“不为什么,就是计数罢了”。

冬玉衡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无法再待下去了,他往后退了几步,陆忱又拔出了一根针,看着他道“您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冬玉衡点了点头,刚转过身,男人又叫住了他,“冬大人,我叫江渡”。

冬玉衡回过头喃喃道“是度过的度吗”,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是各有渡口的渡”。

冬玉衡了然,知道他在说,人各有渡口,各有归舟,不必替他们不忍。

他艰难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到陆忱也离开,趴在那里的男人虚弱道“您不该告诉他名字”。

江渡偏了偏头,“他身为私奴,自伤替你求药,不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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