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阿雁(2 / 3)
柔地贴上了沈铎的唇角,然后,试探性地探出舌尖舔了舔沈铎的唇缝。痒意过电一般从唇角直窜沈铎的胸口,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他几乎是立刻就起反应了,呼吸灼热,浑身滚烫,但压抑着自己没有动作。雁思归见他没有反应,遂轻轻吮咬他的唇瓣,带着春风拂面的力度,和煦又温暖,沈铎从未被人这样吻过,他经历过的吻,有香艳刺激的,有浅尝辄止的,但没有这样只是狎昵厮磨就让他幸福得眩晕的,他像是光脚踩在了沙滩上,亚热带的潮汐被雁思归温柔地送到他脚边,暖热的浪花一下一下冲刷着他的脚趾,卷起他的心在浪花中温温柔柔地起起伏伏。这就是被心爱的人亲吻的感觉吗,沈铎迷迷糊糊地想。沈铎最终没有破坏这个亲吻,因为那一刻,不知为什么,他怕雁思归将三月春风收拢回去。
早春时分山间的清晨仍如冬日般凛冽,大片的针叶松树冠上覆着洁白的寒霜,当透过影影绰绰能看到养老院时,雁思归等了19年的心被极其复杂的情绪虏获,高频率地跳动起来。往事杂乱无章地涌上心头,有这些天他想起过的,也有这些天他未能想起过的。他想起那个黑魆魆漏风漏雨的土坯房,那个凶巴巴丑陋无比总是吆五喝六的老太婆,那条长满萋萋蔺草的长河,那个堆满蔺草的院落和编得手掌通红的草席……后来,那里没了老太婆,便是辗转漂泊风餐露宿过的每一个窄巷,无数个饥肠辘辘寒风蚀骨的漫漫长夜,还有两个相互依偎取暖的亲人……
千万根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刺痛在心口蔓延,叫雁思归禁不住面色苍白唇无血色。
“紧张?”沈铎握住他的手,冰块一样儿冰凉。雁思归望着越来越近的那个地方,神色平静,无悲无喜,安安静静任沈铎将他收入怀中,可笑如今这个时候只有这个仇人强迫性地给予他体温。
与其说是个养老院,倒不如说是座小庄园,栖息在山间,安静祥和,连医生护工走路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老人并不多,想来这样的地方并不大规模对外开放,雁思归在沈铎的陪同下到了三楼的一间卧室,门半掩着,离着几步远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雁思归脚步一滞,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他走到门前想推门时,手却顿住了,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向内看,满室温馨明亮,三个人坐在地上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雁思归一眼就看到了中间背对着他的那个女人,穿着件红色的毛衣,两条垂在地上掺满银丝的大辫子因那红色更加灰白,手边脚边全是细长条的彩纸,被她握在手里编织着什么。
“我们进去吧”,沈铎握他的手用了用力,推开门,牵着他走到那个女人身边,一旁的两位护工见状,问了声好,摸了摸那个还在折纸的人的头顶,“阿雁,你看谁来了?”
闻言,她迷茫地抬起头,雁思归绕过去蹲在她对面,“你在编什么?”
“草席,要卖”,她举起手中编得一股,布满厚茧的手伤痕累累,右手只剩了三根手指,仿若鸡爪。雁思归瞳孔骤缩,拉过她的右手细细地看,无名指和小拇指那处只剩圆圆的凸起,一道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陈年旧疤,面目狰狞。粗粝的手掌摩挲在他如今“养尊处优”的掌心上,一阵一阵带起砂砾捻磨的细微痛感,雁思归垂眼摩挲了很久,而阿雁仍旧只是茫然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她没有认出来他,她把他送走时他还是个7岁的小孩,她对时间流逝没有概念,也不知道他会长大。只是,她不抗拒这个年轻人的接近,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把玩。
“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和她待会儿。”雁思归低着头,沈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道了声好便领着人出去了。
雁思归这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她不再像当年一样沾满脏污,不再像当年一样蓬头垢面,不再像当年一样皮开肉绽……那些都化成了她如今苍老如蒜皮的皮肤,额前眼角深深的褶皱,头上灰白的银丝,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是如孩童一般天真。她老了,却还没长大。
“你还记得我吗?”雁思归将自己的长发散开,分开两束举在头顶像是当年扎的那一对羊角辫,“我是思归,雁思归。”
她的表情出现好长的空白与呆滞,似乎是很久没有人向她提起过这个名字,她盯着雁思归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似乎是在和记忆中那个孩子作对比,最后她抽回了手,“你不是,你骗人。”
“我是。”一层水膜覆上了他的双眼,他举着头发,固执又倔强地道:“我是。”
她撅了噘嘴,嘀咕了句“骗人精”,随即低下头再度编“草席”去了。
雁思归就那么举着,眼圈通红,鼻翼翕动,单方面固执地与她较劲,举到手臂酸麻,举到眼泪落下,终于颓然地放下,“你才是骗人精。”我等了你这么些年,都不来接我。
雁思归伸手从地上抽出几条,凭着记忆和她的动作摸摸索索地编,“老太婆又不在了,你编了又卖不出去。”
闻言,她抬起眼来,似乎是惊讶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不编没饭吃,饿得慌。”
雁思归探出手,拂起她的刘海,按在她额角上的一个坑上,“这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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