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05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祁航发现,只有他在的时候,哥哥总会无意识的露出些不一样的样子。
比如现在,祁禾正背对着趴在床上手指头都不想动弹的祁航,松松垮垮的披着睡衣,大方地袒露着一大片光裸的肩背,跟平时那个夏季校服都要扣到最顶上那一颗的人判若两人。
平时的顺从安静,祁航面前阴郁暴躁,床上凶狠,又或者现在颓败放松,每一面都无所顾忌的展现在祁航面前。
他并不是在刻意隐藏或者装出来给什么人看的样子,这一切都是这个人,矛盾却合理。
祁航悄悄地把哥哥只在他面前露出来的样子当成一种源自血脉相连的亲近,安然地享受着这点和偏爱扯不上关系的偏爱。
事后,他总是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哥哥看,看他稍稍后仰在椅子上,脑后湿漉漉的发丝滴下来的水顺着光洁干净的后颈往下流,看他手上的笔在指尖上不太熟练地转了两圈,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又不在意地捡起来,伸长手臂在面前的卷子上写几个字,他在做之前没有做完的物理竞赛题。
祁航很享受这个时刻,比做爱更甚。
他躺在床上,不眨眼的长时间看着一个地方有些痛,情潮退去一身粘腻怎么都不太舒服,这才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
他们的父母很注重孩子的隐私,上初中起,二楼就几乎成了兄弟俩的私人领地,妈妈甚至为了培养两人的独立能力,连卫生都是他们自己在打扫。
祁航光着身子刚走出浴室,手上擦头发的毛巾还没拿上头顶,刚做完坏事又骤然听见敲门声,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紧接着听见妈妈在外面说:“小航,睡了吗?”
祁航把毛巾捂在腿间,求助般叫了一声:“哥?”
祁禾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跟没听见敲门声一样,问:“怎么了?”
祁航用气音紧张地说:“妈在敲门。”
外面周惠竹又敲了敲门,似乎是有些着急:“小航?”
祁禾看了一眼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进去。”
祁航躲在浴室里,心虚地打开淋浴,水声又让他听不见外面的对话,断断续续的听见妈妈问小航呢,哥哥好像说在洗澡。
几声高跟鞋的声音近了,妈妈站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问:“小航,能听见吗?”
祁航心虚,脑子里胡乱地想是不是因为刚刚他们动静太大,事情被妈妈察觉了,并没有多思考妈妈的反常。
于是他欲盖弥彰地开大淋浴,大声回应说:“妈,什么事,我在洗澡。”
不料,一出口嗓子都是哑的,像感冒了一样,一向紧张孩子健康的女人,甚至都没太在意他劈了叉的嗓子,只说:“临时决定出差,妈妈可能马上就要走……”
祁航一听,妈妈不是发现了什么,那就好,于是他关小了淋浴,一边说等下一边穿好睡袍从浴室里出来。
原来周惠竹没有什么事,简单说了几句出差的事,叮嘱了兄弟俩几句就走了,更多的是跟祁航说。
妈妈走后,祁禾跟没事人一样坐回书桌前,做他的题,祁航坐在床上有些想不通,心想妈妈为什么非要上来跟他说这件事,以往妈妈不太方便的时候出门,大多数时候都是发消息或者第二天打电话,更别说现在这样非要等他洗完澡出来说。
更何况这事跟哥哥说不是一样吗?
他躺在床上擦头发玩手机,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哥哥忽然说:“吵架了。”
祁航半起身看着他哥的背影,愣愣地应道:“啊?啊……”
祁禾又说:“就在刚刚我操你的时候。”
祁航:“……”
祁航不放心打开门出去看了看,偌大的房子里,他看了看似乎没觉得有什么,挠了挠头发转身回了房间。
余光瞥见一楼窗前的地面上一闪而过的明亮,那是花瓶碎在地上反射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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