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于是俊美麻木的傀儡撕裂提线(1 / 4)
郁谨跌跌撞撞地逃回到酒店房间。
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手臂挡住眼。
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郑重告白,一个彼此都不讶异的委婉拒绝。
正如顾霖自己所说,他还没有从刚结束的婚姻里恢复清醒,也不想马上和一个虽然上过床,但并不熟的男人开始又一段前景不明的恋情。
确实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表白时机。
所以,自己沉默后的拒绝也合情合理吧?
眼前一片黑暗中,涂抹出他婉拒后对面男人的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对视,郁谨才发现顾霖眼神流转间,瞳孔竟微微带蓝,增添几点疏离。
他无法形容这名俊美顶流当时的神情,说难过不似难过,说洒脱更不恰当,倒像一只蛰伏已久的雄兽,强行按捺住捕猎和进食的天性。明明比他还小几岁,却让郁谨下意识想跑掉。
看到顾霖微微受伤的神色后,郁谨才愧疚地止住了略后仰的身形,结结巴巴地讲了一堆逻辑混乱,苍白可笑的安慰。
最后,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风吹得他整个人里外都乱糟糟的,只好不体面地告别,不去看他的脸,落荒而逃。
郁谨烦躁地翻过身,盯着米白色天花板。
但是这一次,他彻底相信顾霖是真的喜欢自己了。
因为他看着顾霖,就像对着镜子,看到几年前的自己。
一样爱意毫无掩饰,一样求而不得,一样死心塌地不肯回头。
郁谨一边不争气地想,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的不是陈浮呢,那该多开心啊;一边又同病相怜地觉得自己要是能回应顾霖就好了,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难过。
胡思乱想了很多,直到最后,郁谨拉上被子,盖住了眼角微微湿润。
那个一直被他刻意压抑,只会暴露他懦弱、自私又表里不一的,曾于飞机上浮现的想法终于强行冒出头,像阴霾天破开了一小块光亮——
他其实好感激顾霖啊,
明明是自己在拒绝,但他好感激顾霖在他生活一团糟的时候,笑靥明媚地告诉他,有人喜欢自己。
还是有人喜欢他的。
郁谨尝试着回忆自己乏善可陈的学生时代,和往常一样,好像什么都记得,却又仿佛隔了层毛玻璃,一切都模模糊糊。在遇见陈浮之前,没喜欢过别人;一直到顾霖的告白之前,恐怕也没有谁真正喜欢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这么明烈的,对象是他的认真示爱。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在被子堆叠出的黑暗里,郁谨默默吞咽下喉间微苦的酸涩,和其中悄然漫上舌尖的一丝回甘。
郁谨掉头走后,顾霖一个人在桥上又站了会儿,飘飞的花瓣落满他挺直的肩膀,印在幽深的瞳孔中。
顾霖随意抓了瓣花瓣,塞嘴里咀嚼几下,有点苦。
他喉结滚动吞下去,静静消化着胃里翻腾的情绪。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过,毕竟早已有被拒的心理准备。
其实反而有点兴奋。不管什么原因,哥哥离婚是木已成舟,那自己一切行为,示爱或示威,都可以光明正大了。
不过,实打实烦恼的是,就目前情况看,郁谨恢复自由身后,不在明面上的求偶竞争恐怕只会愈演愈烈。他直觉郁谨那位神秘的爱人绝不会就此罢手,唐影帝唐百灯恐怕心思也不单纯,或许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厉害人物......乍一看,自己估计是最弱势的那位了。徒有顶流的名号,金钱权势却无一比得过那些虎视眈眈的男人。
顾霖舔了舔一颗虎牙,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那个晚上,昏暗的车内,郁谨潮红泛湿的脸历历在目,一双含情眼里满满倒映着自己,能溺死每一个伏在他身上的雄性。
那其实是他的第一次。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家境贫寒,父辈不能赠予任何资本积累,万幸给了个好皮囊。这些年他拼命从原生家庭里那滩烂泥挣扎出来,签了经纪公司,拉拽着自己没日没夜地练习,练习,势利又虚伪,满脑子都是钱和出人头地。
从名不经传的小透明到万众瞩目的顶级流量,他腰上膝盖上全是伤,他的粉丝声势浩大,为他尖叫替他心疼,一副至死不渝的狂热模样。
可大家心知肚明,“顾霖”其实仅仅代表资本包装出来的一款精美商品,一具聪明嘴甜的提线傀儡。
当自己年华渐逝,新的俊秀小生层出不穷,膝盖疼得再也跳不好舞,甚至爆出同性恋丑闻时,谁会陪在身边?
顾霖望着拥簇的团团樱花,闭了闭眼。不期然想到了他和郁谨初见那天。
两年前,榴莲台,综艺录制现场。与此时的春和景明全然不同的淫雨霏霏。
他当时只是一个糊了的综艺选秀出道第四。其实他舞很好,唱功尤其能打,综合实力一路绝尘。但音一修,公鸭嗓都能变天籁。自己没背景没金主,还能排在三名关系户之后,完全是因为脸太惹眼了,只要给镜头就能被观众激情狂舔;也因为综艺太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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