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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里奥，不值得的。”?里奥只好收回手来低下头看着诺兰，他满脸愠怒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只是粗暴的拖着诺兰的手臂把人拽出了这个屋子，塞上了车里。

诺兰缩在副驾驶上，看着里奥满脸阴沉一声也不吭的开着车，只有码数表上不停上升的数字说明着人此时心里完全无法压抑的怒火。诺兰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轻轻把手放在了人手臂上，小声道：“里奥，让我来开吧。”?

他话音刚落，驾驶席上的人就猛的打了个方向盘，一脚踩下了刹车把车停在了高速路边的休息区里。诺兰勉强稳住了身体，却又被下了车打开了这侧车门的里奥给扯着手臂拽了出来。一直忍着一句话也没说的人此时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了，几乎是用手肘卡着他的喉咙死死的把他按在了车门上，极力压抑着声音低吼道：“我今晚要是没有来，你打算做什么？！和他上床，对吗！”?

诺兰被挤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他咳嗽着拼命的拍着里奥的手臂，等人气冲冲的猛的松开了手，才把气喘匀了垂着眼睛低声说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里奥，我没有那个打算。”?里奥简直快要气疯了，他紧紧的攥紧着拳头才能忍住不把这份火气全都撒在诺兰身上。他只是吸了口气深深的注视着诺兰，眼神无比冰冷的质问道：“是吗？如果你没这个打算，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把自己就这么送到他的手里？我还以为你学到了点什么，我还以为你至少知道要反抗！”

诺兰突然的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来紧紧的抱住了他，侧着头把面颊紧紧贴在了他的颈窝。里奥猛的僵住了，心里的火气几乎都散了一半。他忍不住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自己或许是太严厉了。诺兰明明才是受害者，他是被要挟着，不得已才去的。作为绝对的弱势方，诺兰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可他还是生气，生气诺兰甚至没有想过跟他商量一句。如果不是他随口问了一句艾略特有没有在和诺兰聚会，又很不放心的查了诺兰的定位，谁知道今天晚上诺兰还能不能完完整整的走回这个家里。他可没有忘记，这个人正是上次诺兰进医院的始作俑者。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也把人环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诺兰的后背。而出乎他意料的，诺兰却伸出手来牵着他的手往下滑去，顺着脊背一直滑到了后腰。里奥正有些纳闷，他不觉得诺兰这个时候还能有心情，直到他的指尖摸到了人衣摆下一个坚硬的金属外壳。他惊诧的用掌心摸上人别在后腰的那个东西，然后更加震撼的半退开来去看诺兰仰起头来安静如常的神色。

“我当然知道要反抗。”?诺兰望着他，忍不住轻轻微笑起来。“我已经无所谓了，里奥，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去伤害你。”?

里奥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闪过了一堆想法，但他最终只是愣愣的，在原地发呆了整整五秒，然后才有些茫然无措的把诺兰后腰的那把手枪抽了出来收到了自己的衣兜里，很含糊的说道：“…这个，还是我先收着吧，安全一些。”

诺兰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的更厉害了，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有种恶作剧成功了的得意。这次轮到他把里奥推上副驾驶，自己坐上了驾驶席，重新发动了车子，侧着头倾身过去吻了一下里奥的面颊道：“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里奥点了点头，盯着窗外的车流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半天之后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长出了口气道：“我们去哪？”?“不告诉你。”?诺兰心情很好的笑着回答道：“是个惊喜，你到了就知道了。”?当诺兰停下车子的时候，里奥看到外面那座有些眼熟的圆形建筑，才想起来这是前两天他们带希尔维来过的格里菲斯天文台。诺兰拉着他，在外面空旷的草坪上坐下，在一片寂静里，只有夜风轻轻的拂过他们的面颊和发梢。

诺兰双手向后撑着，仰着头注视着星幕下那一排大大的Hollywood字母，很轻声的说道：“如果我们当时真的去约会了，我其实是想带你来这里的。你想离开我也没关系的，里奥。不要觉得拯救我是你的责任。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人需要挽救，而我也只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并不比他们好，也并不比他们糟糕。只是刚好我遇见了你，仅此而已。”

里奥沉默了半晌，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搭上诺兰的肩膀，像平时一样，带着点安慰的捏了一下。诺兰扭过头去看他，眼角闪过一丝泪光，他抓着里奥搭在他肩头的手，牵到自己面颊边侧头贴了上去，闭上眼睛轻声道：“在我做过的所有噩梦里，你是唯一美好的那个。谢谢你，真的…我很感激。”?

他手里的那只手被轻轻的抽走了，然后是一阵脚步踏过草叶的声音。那个呼吸远去了，他的身旁只留下了青草的芳香微凉的夜风。诺兰抱住自己，微不可闻的在喉咙里小声的抽噎了一声。

他想，就要到此为止了，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他的灵魂是个无可救药的病人，伪装成一个正常人的疯子，藏在无法被重建的破烂肮脏的躯壳里，所以他也注定要溺毙在自己的绝望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