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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始终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对他下的黑手。

孙明辉的可能性排除了，丁槐要打他大概不会让别人来，他自己就上了，除此之外，还有谁？

夜里他躺在床上冥思苦想，脑袋里突然跳出上个星期五陆泱对他说过的几句话，好像只是随便一提，现在看来，也许不仅如此。

陆泱或许知道些什么，才提醒他要小心，但他当时根本没注意，听过就完了。

赵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想着，等回了学校，好好问问陆泱吧？

陆泱回了家，妈妈依然坐在沙发上，没有抽烟，穿一条白色的睡裙，看到他关了门进来，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妈妈，今天想吃什么？”陆泱把书包放下，问她。

“……随便。”陆盈盈说。

“那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陆泱走进小厨房，冰箱很小一个，看上去很袖珍，他从里面拿出了番茄和鸡蛋，还有两个土豆。

陆盈盈看着陆泱的动作，半晌，问：“你身上的伤……”

“没事的，妈妈。”陆泱转过头对她笑，“只是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这么突然停药，瘾只会更重的。等考完试我们就不在这里待着了，我们换个新的地方。”

陆盈盈感觉鼻腔有点酸涩，她想说，你要走就走，不用管我，又说不出口。

陆泱需要她，她知道。

陆盈盈吸了吸鼻子，说：“鸡蛋多放点盐。”

“好。”

——

冯灵珊被丁槐的那几句话打击了个透，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丁槐又冲他吼了些什么，她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没吃晚饭，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流泪，等脑袋稍微清醒点了，她想，她要去问问陆泱，毕竟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

周日她到校到得早，买了两杯奶茶，她们班的教室和陆泱在同一层，她提着奶茶走到A班的教室门口，看到了正在写套卷的陆泱。

她没有贸然喊他，而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陆泱做题时很认真，微微皱着眉，不时会抿唇，如果做到见过的题型会挑一下眉，跳过它，做下一道题。

陆泱人长得好看，这是冯灵珊没有仔仔细细看过陆泱的脸就知道的事，他的好看带着“美好”、“纯净”的标签，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冯灵珊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出声喊：“陆泱！”

陆泱偏头，看到门口是她，似乎有些意外，眨了眨眼把笔放下，走到教室门口来，微微低着头看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冯灵珊笑着把手上的奶茶递了一杯给他：“喏，请你喝。”

陆泱看着她伸过来的那只手，犹豫了一下，说：“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喝奶茶。”

“买都买了，不喝很浪费的，快呀。”冯灵珊伸了伸手，陆泱最终接下了那杯奶茶。

冯灵珊喝着自己手上的这杯，微笑着问陆泱：“陆泱，你和丁槐熟吗？”

“不太熟。”陆泱把那杯奶茶拿在手上，没喝，太冰了，不知道里面放了多少冰块。

“啊……不太熟。我记得你们之前一起打球来着，你说你们是打球认识的啊？”冯灵珊又问。

“嗯。”陆泱点了点头。

“哦，打球认识的。”冯灵珊把喝着的那杯奶茶盖子打开，用吸管翻搅浅褐色的奶茶，“丁槐和我分手了，你知道吗？”

“知道。”陆泱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冯灵珊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破绽，但失败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分手吗？”这次冯灵珊没等陆泱回答就继续说下去，“他说他移情别恋了，喜欢上别人了，你猜那个人是谁？”

陆泱没有说话，奶茶太冰了，把他的手冻得通红，触觉有些失灵，他只是看着冯灵珊，用那双沉静的眼睛。

“是你哦，陆泱。”冯灵珊低头看着奶茶，再次笑了，“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呀？”

她抬头看陆泱，明明笑着，却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了。

陆泱抿了抿唇，冯灵珊恍惚了一秒，这个动作和他做题时一模一样。

“他不值得，冯灵珊。”陆泱说，“你和他分开了，不是件坏事。”

“那你就是知道了？”冯灵珊不笑了，她把整杯奶茶泼在陆泱身上，“真会勾引人啊，长一副这么好的皮囊，原来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陆泱没有擦身上脸上不断往下滴落的液体，她看着冯灵珊红肿的眼睛，说：“对不起。”

“啊？你是在同情我吗？”冯灵珊盯着陆泱问。

“不是，我为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和丁槐分手不是件坏事，我不喜欢他，也没有和他在一起。”

话说完了，陆泱拿着那杯奶茶走了，冯灵珊怔怔地站在原地，觉得有点讽刺。

怎么陆泱都看得比她清楚，可她却钻了这个牛角尖。

同样提前到校的赵卓在楼梯上听完了全程